蓝承阳满脸厉色,端坐在前,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你受刑也受了大半天了,还是不肯把事情都给交代出来吗?”
“到底是谁,让你举荐冯诚前往定远平叛。”
“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吐出一个名字来!”
秦逵无所谓道:“罪臣就算是不说,你又能怎么样,而且就算是说了,你敢查吗?”
“你们这帮锦衣卫,自大明立国以来,与陛下脚边的一条家犬有何区别?”
“蓝指挥使,你这条狗,难道会去咬自己家的主人吗?所以说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踏入诏狱那一刻开始。
秦逵就知道,自己怕是永远都无法出去了。
原先的靠山,宋国公冯胜,一样也被羁押到此,即便贵为国公,那帮锦衣卫用刑起来也是半点都不留情。
还有一座靠山,也是处于自身难保的状态。
时至今日,秦逵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靠山山倒,靠树树摇。”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有什么用?家财万贯有什么用?”
“到头来,性命还是保不住,贪墨得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最后还是都会充进朱家的内帑。”
这些话,秦逵没有藏在心底,而是直接说给蓝承阳来听,顺带还讥诮道:“至于你,罪臣有个更准确的描述,你还称不上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顶多就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你身后的那个人,才算得上是一条家犬。”
牢房中有着一处隔间,蓝昭在其中坐着,能够听清秦逵说出的任何言语。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愤怒。
倒是觉得,此人说的没错。
在朝为官,除了那些真正拥有理想的人,哪个官吏不是像狗一样苟活着,今日谄媚这个,明日奉承那个。
谁都是半斤八两,谁也都别笑谁。
秦逵无非是想激怒蓝承阳,好早日把他送到斩首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