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载啊,我身为三军统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看看那些士兵吧,他们有的来自并州,有的来自幽州,有的是我们从洛阳带来的,有的是跟随各位将军多年的部曲,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不容易,我总得对他们负责。”
“并非是我怯战,也并非是我不想建功立业。”
“只是....他们不是一堆数字,而是一群活生生的人。”
“战争的局势时刻都在变化,如今明明有更稳妥的办法,为何要为了主将的所谓功名,而把他们带去一处不确定输赢的战场呢?”
邓艾肃然而立,这一刻,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悄然发生了变化。
邓艾站在原地也沉默良久,终于从怀里拿了张图出来,并邀请对方回到帐中。“将军,可否借下光?”
“噢。”夏侯献回到帅案前把油灯挪了下位置,目光则停留在邓艾刚刚展开的地图上。
“将军请看。”邓艾指着一处,“我军现在歠仇水的这里,沿着歠仇水往上游走,大约百余里有座山,名为弹汗山。”
“且慢。”听到此处,夏侯献打断了他,“我知道士载何意了,莫非士载是想突袭轲比能的老巢?”
“不瞒将军,我正有此意。”邓艾点点头。
“既然将军不对我藏私,我便甘愿为将军搏上一搏!”
“兵法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我只需精兵一千,沿歠仇水北上,直捣弹汉山!”
“鲜卑人倾巢而出,后方定然没有多少兵力,然而他们的牛羊财货,家眷亲属却都在彼处。”
“只要事成,鲜卑大军必然大乱,将军届时再挥师出击,大局可定!”
邓艾说得慷慨激昂,夏侯献当真是感动莫名,却又是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士载,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的行踪被鲜卑人发现,半路截击的后果?”
邓艾坦然一笑:“所以,我只要一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