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也并未歇着,骑着马,让王翦带他到伤兵营看看,王翦劝说一番无奈,也只得带着他前去。
所谓的伤兵营,不过是在军后临时搭建的营帐,刚刚战斗受伤的人,全部在这里接受治疗。
刚进入这里,哭天抢地的哀嚎声便四处响起,王翦皱着眉,“小公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毕竟,自己的外孙才三岁啊,死人看了不可怕,可这些个外伤无法医治等死的人,才叫真可怕。
一旁的蒙武和黑夫也跟着点头。
可子婴却说,“这些人为我大秦流血牺牲,我作为秦王长孙去看望一下也是应当。”
王翦和其余人对望一眼,没想到子婴竟然这般懂事,也不敢多言,便跟着子婴进了帐内。
只见,这一处的帐内一共躺着七八名伤员,大多都是外伤,几名医师正在忙忙碌碌帮着止血。
可哀嚎声却是没有停过,王翦看到这样也不忍摇头道:“这些个外伤最是难治,伤口几日便化脓,身体好的,能挺过去就挺过去了,可若是挺不过去……”
子婴深吸一口气,只见几名医师用着纱布擦拭过别人的伤口后,又去擦拭别的伤口。
再加上这临时搭建的营帐,脏乱不堪。
大秦有规定,救治伤兵时,见到大王亦可不跪。
故而,有人看到王翦将军和小公子进来,也没人来行礼。
没办法,伤兵太多了,必须要尽快处理,如果感染,单纯的外伤就可能要了命。
这时候,却是有一个医师瞧见了这边,赶忙过来直接跪倒在地。
还未行礼,王翦呵斥道:“跪什么跪?快去救人。”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望着子婴,开口道:“见过小公子,小人名叫安,妻子是小公子的奶娘。”
子婴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熟人,伸手扶了起来,看着满营帐的伤员忍不住叹气,“你们就是这般救治伤员的?”
安擦了擦汗,“是啊,外伤难治,靠的本就是自身,我等只能帮助止血,活不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话不假,这个时代,若是中了外伤,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三成。
营帐内的哀嚎声太大,子婴拉着安出了营帐,嘱咐道:“你们这般救治,不过是浪费气力,我这有一套救治规则,你们照章办事。”
说完,子婴便把一些基础的医疗知识吩咐了下去,纱布不能混用,水也得烧开,要保证内部环境干燥等等。
末尾,他补充道:“有酒水吗?用酒水来消毒后,再进行包扎。”
安听的一愣愣的,第一次知道酒水还能消毒,可小公子吩咐的话,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记了下来,赶忙去执行了。
王翦和众人也是惊讶地望着子婴,三岁小儿口中说出这等博学知识,实在骇然。
见几人的模样,子婴咳嗽了两声道:“那日听得大父说过此事,便寻了城内的医师,研制了一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