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山就追在他身后,高玉良慢,他也慢,高玉良加速,他也加速!
开始的五公里,他俩身后还追着警卫班的人,但再往后,警卫班就被他们俩拉开了距离。
吕参谋长拉开车门,让跑不动的上车,轮着休息。
吕希凡观察这两位观察有一阵子了,柳成山对这个高玉良如此特殊,要说没什么事儿,怎么可能?
可是,这俩人平时半句多余的话没有,猜是猜不着到底怎么回事的。
而且,吕希凡已经在高玉良极为“变态”的训练中,觉察出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高玉良的训练,明显不是按老一辈革命军人训练的路子来的。
柳成山逼着全旅学习、考军校,他吕希凡也不能例外!
他吕希凡也是跟着全旅一张卷考完才留下来的!
柳成山这个举动,不是一般的狠!
他想改革,自己就首先要做榜样,拿自己开刀!拿自己手下的兄弟开刀!
痛啊!
吕希凡想着那些没考过,必须退伍的兄弟,抿紧了嘴唇。
壮士断腕,不得不为!
他吕希凡,也是在这场变革中,彻底转变了思想,他吕希凡,如果跟不上部队的改革,也是做好了退位让贤的准备。
唉!
吕希凡看着车前那俩已经跑了十几公里,仍是看不出来要停下来的两个人,紧紧皱起了眉头。
那个高玉良,训练的路子跟他在一些涉及外军的资料上看到的倒是很相似。
贴近实战、贴近战场实况……
高玉良在冲到一处高地终于力竭,他一下子扑倒到地上,连滚了两下,狂喘着气。
柳成山虽然没高玉良喘得那么厉害,也并不轻松。
柳成山到底不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了,要不是一直不间断地训练,今天肯定追不上高玉良。
柳成山一把扯起高玉良,让他跟自己缓步走一走,剧烈运动后,是不能就这么趴下不动的。
高玉良一边跟着柳成山走,一边吭吭唧唧,仔细一看,原来是哭了!
柳成山知道“狗子”高玉良为什么哭,他们小队成立了好几年,一下子都没了!
那些人,都是高玉良生死与共的战友啊!结果,现在只余他一个!
又有纪律约束,高玉良参加过的行动都要保密,他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憋也憋得受不了!
高玉良唯一能说点贴心话的现在只有柳成山和张大力这两个人了!
高玉良被柳成山拉着拽着走了一会儿,终于冲着天空宣泄地大喊起来!
“啊!啊!啊!……”
喊声里无尽的遗憾与悲戚。
一直开车跟着他们的吕希凡,看见柳成山和高玉良这样,就更是疑惑。
正常来说,无论是从哪方面,柳成山都有权力管束高玉良。
但是,从高玉良来猛虎旅报到起,吕希凡就没见柳成山对高玉良说过一句重话。
那态度怎么说呢,不像是上级对待下级,也不像兄弟之间的相处,倒是有点像柳成山一直在哄着“狗子”高玉良,就像大人哄小孩儿的感觉。
不怪吕希凡这么看他俩,他们俩的关系,从血缘上来说,真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如果从刘媛媛那边来论,高玉良是刘媛媛从小带着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而柳成山,是刘媛媛一直爱慕着的男人。
刘媛媛和高玉良,都是军营大院里长大的孩子。
早上听着起床号起床,晚上听着熄灯号入睡,小小年纪就得生活自理。
自己坐部队的大巴车跟小伙伴们去地方的学校上学,自觉学习、做作业,基本没有大人管。
主要是,刘媛媛的父母是烈士,她的爷爷级别高,极少在家,而高玉良,父母亲的工作很忙,也是很少能见着面。
这俩小家伙,自然而然地凑到一起,抱团取暖。
但是,没有大人看管,小孩儿还是容易出事儿。
有年冬天,刘媛媛由于作业多,写完出去玩儿就找不到高玉良了。
冬天的军营家属大院里,除了路边新堆的雪人,看不着其他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