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示1 证据来源与精确性的分类(以李某入室盗窃案为例)
第一种角度,可以分为证据来源弱(我们有消息知道你最近去了这个小区……)、证据来源强(小区的视频监控显示的是……)
第二种角度,可以分为证据的精确性低(你的车当天停在了小区附近的医院)、证据精确性高(你的车牌号是……)
以上两种角度,证据来源与精确性在讯问过程中可以交互使用,形成一个交叉形式的层级框架。主要分为由弱至强的A、B、C、D四个层级,A代表最间接的证据,B和C代表直接与间接的中间地带,D表示最为直接的证据,如图示2所示。
图示2 A至D四种提问层级
A级:证据来源弱+证据精确性低
我们有消息知道你最近去了这个小区,还开车出入了这个小区附近的医院
B级:证据来源强+证据精确性低
小区的监控视频显示你当天进入了案发现场的单元楼,还开车出入了这个小区附近的医院。
C级:证据来源弱+证据精确性高
我们有消息知道你最近去了这个小区,你的车牌号是……
D级:证据来源强+证据精确性高
小区监控视频显示了你进入了案发现场的单元楼,并且你当天开车出入了医院,你的车牌号是……
美国研究人员发现,以上A至D的信息组合结构,通过逐级出示的方法(先出示A,再出示B、C,最终出示D),会在揭露谎言方面产生较强的效果。
因为在逐级出示的情境下,犯罪嫌疑人为了维护先前谎言的一致性,会不断增加谎言效果,进而在最终的D级证据出示下,会不攻自破,从而使得侦查人员揭露犯罪嫌疑人的虚假供述。
如果从一开始就展示D级证据,那么犯罪嫌疑人则会通过说谎的方式维持该种虚假陈述的效果,导致侦查人员却无法拿出比D级更高级别的证据事实,因而会使审讯陷入困境。
也有学者通过国外的SUE技术假设,做了相关的实证实验,以证实该种技术的可行性:研究人员先对195名被试者(女129名,男66名)进行实验,通过三种出示证据模型,来测试揭露谎言的有效性。第一种模式为“在审讯开始,被试者自由陈述之前,出示证据”,第二种模式为“在被试者自由陈述之后,出示证据”,第三种模式为“通过由A至D级的方式逐级出示证据”。经过研究结果表明,第三种逐级出示证据的模式更为有效,而第一种与第二种模式在效果上差异不大。[3]
也有学者将这种逐级出示证据的模式,称之为“滴注式”用证方法(“drip feed”),其认为:
与提前及推迟披露(事实)的技巧相比,一些假设被制定成关于渐进式披露技巧的潜在优势。第一,相比提前披露的技巧,渐进式及推迟的技巧都会增强没有经验的观察者对欺骗的识别效能;第二,相较于推迟的技巧,虽然都有助于识别欺骗,但渐进的技巧更能增强效能。比起提前披露的情形,渐进及推迟披露都能提高发现欺骗的准确性。然而,在推迟的情形下,效能提升是适度的(4%),而渐进式技巧提高了16% 的识别欺骗的效能。[4]
三、新型讯问用证方法对于我国实务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