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他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也并不想让舒晚知道,毕竟赤忱之人,总渴求坦荡。
同样是早上十一点,顾衡的手机开始震动,他不用知道是谁,无非是舒晚或是汪学长。
不想理会,躺在上铺,双手交叉胸前,睁着眼睛盯着白墙继续发呆。
但来电之人有毅力有决心,以平均五分钟一次的频率,连着打了七八个。
好在是周末,舍友们都各有各的活动,没有人在宿舍,否则一定会指责他扰民。
手机一夜没有充电,本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电量,在第九个电话拨进来之前,终于放弃顽抗,光荣关机。
他好像病了,全身没有力气,独自在角落舔舐伤口。
他就是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人,渴望着的、期盼着的,总是难以握住。
年幼祈祷父母回心转意,后来渴盼奶奶一丝温情,上学后希望他人认同,现在期待舒晚身边只有自己一人。
他的感情是缝缝补补、碎裂拼凑的,他的信任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
他当然知道,舒晚喜欢他不过是自己事事迁就,刻意逢迎。如果他坦白暴露出怯弱卑懦的一面,一定会惹她反感。
他在避免被看穿不堪的一面。
不知过了三十分钟或者是三个小时,顾衡终于动弹了一下,抬手使劲揉了一把脸。
又过了二十分钟,随意套了件衣服的顾衡抵达平大女生宿舍楼底。
舒晚已经等在楼下阴影处,满脸冷然之色,身姿笔直,一动不动看着顾衡走近。
“为什么一整天都不接电话?”舒晚问。
明明刚刚出发时,已经拨过电话,也听到舒晚近乎冷漠的语气,但此刻面对面感受舒晚的怒气,更是让人忐忑。
“我睡过头了。”
顾衡说完便是一阵懊恼,明明来时已经决定坦诚诉说,尽量自然的说起照片已经昨晚看到的刺眼一幕,可见到人后,发现自己没办法若无其事说出口。
而舒晚显然不信这个蹩脚的理由,目光含霜带雪:“行,你睡过头了对吧,那昨天打人是什么情况?”
注意到舒晚冰冷的神情,顾衡心里醋意加上怒意开始翻涌。
为什么是自己解释呢?
明明拽住别的男人的手臂的是她,明明在夜色中和别的男人依依不舍的也是她。
酸涩感蔓延上心头,心里的委屈憋闷更是翻涌,他忽然就一句话都不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