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拿水囊,萧玥直接将水囊拿了过来打开送到了他的嘴边。
宁镜感激一笑,就着萧玥的手喝了水:“我没事,我还能坚持一下,以这个速度,不出两日我们一定能到。”
实在不忍心他这幅样子上路,他们便原地休息了一下,再上马时,萧玥将宁镜先扶上了马,自己却是翻身坐到了他的身后,他身材高大,这样一来整个人几乎将宁镜抱在了怀里,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揽住了宁镜的腰,将人牢牢地拥在胸前,八月处暑,他怀里却比这晚夏的天气更热。
宁镜瞬间便被他的气息包裹在其中,腰间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他知道萧玥自小习武,之前在春猎时,他背他的时候,他就清楚地感受过,而此时,他揽着他腰的手臂更是用力,手掌贴在他的腰侧,夏衫单薄,他似乎连他指间的硬茧都能感觉到。
他们要骑快马,萧玥怕他掉下去,所以格外用力些,他本就比宁镜高上许多,此时一手抱他,另一只手抓着缰绳,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其中,是一个带着极强的保护欲的姿势,这也让两人显得格亲密。
宁静窝在他的怀中,思绪一时有些纷乱,他活了两世,闺中之乐,房中之术皆有修习,更在受秦杜鹃调教时,连活春.宫都被迫观摩了不少,自情.事一道,虽没有真的发生过,但他却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
但这两世,他从未被人如此抱过,如此……珍视的护着。
“你不是说,没见过多少好风景吗?”灼热的气息从耳侧传来,宁镜感觉自己的心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萧玥驭马而起:“你往前看风景,身后我护着你。”
旋风立刻奔驰起来,瞬间风迎面而来,这几日一直被折磨的难受,大多数时候他靠在萧玥的背上不是低着头,便是闭着眼,是没有精力去留意身边是何风景的,但此时眼前无一物遮挡,视野无比开阔,入眼处皆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致。
远山如黛,飞鸟归巢,曲溪娇红,绝壁如削。
他们驭马疾驰着,马蹄踏过满地芬芳的草地,奔驰过郁郁葱葱的丛林,连绵的林海与青山碧水环绕,夕阳下的湖泊水波荡漾,湖面闪着粼粼金光,犹如撒金。
惯性推着他让他与萧玥贴得更紧密,连萧玥胸膛中那颗跳动的心脏他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如此快速,如此生动,如此强烈。
而那种震颤顺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传了过来,连带着他的心也鼓噪起来,两颗心急促而清晰声音盖过一切,似乎同时都在耳边跳动。
宁镜忽然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但迎面的风很快便将那一点湿意吹干,他面上露出一抹笑来,感觉身上那些疲惫,痛楚似乎真的都淡了。
虽说宁镜表示不用在乎自己,但萧玥的速度明显还是比前几日放慢了一些,几人终于还是在第五日晚到达了矿山下的客栈。
宁镜回到房中再查看自己的伤势时,两腿内侧已经全都被磨破,血早渗出棉布,他想将棉布换下,但先前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将棉布粘在上面,一扯之下,细嫩的皮肉便也同时被扯开,本就疲惫不堪的他更是痛的眼冒金星。
最后他只能是用温水将棉布打湿,等粘黏处化开一点,才忍着痛将棉布换下,扔到了盆中,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再套上裤子。做完这一切,宁镜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其它,感觉疼得都已经有些晕眩了,便直接躺到了榻上,想缓一缓。
可没想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才躺下便感觉头疼欲裂,便很快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是我,你没有下来吃东西,我给你拿了一点上来。”
是萧玥,宁镜听到他的声音,迷失的神志才一点点回来,随口道:“好。”
萧玥推门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见他躺在榻上,便知道他定是疲惫不堪,正想要扶他起来吃饭,便看到一边的水盆里那一盆的血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宁镜刚醒,头还疼着,神志还有些恍惚,他说得又快,一时让他没反应过来。
萧玥见他愣在那里不说话,伸手便要自己查看他哪里受伤。
直到他的手抓到了他的衣领上,宁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按住他的手:“没事,我没事,小伤而已,我已经处理过了。”
萧玥不信,脸色更加难看:“那盆里的血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小伤?”
伤处特殊,他总不能真的让他看,只能是按着他的手:“我真的没事,那是血化在了水里所以看着有些骇人,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