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雍王在府中得到消息时,是飞鸽传信而来,看着信上内容,俊美的脸上瞬间阴沉一片,挥手便间案几上的美酒佳肴一扫而下。

席间正舞乐的乐师和舞女皆是面露惊慌伏跪在地,不知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得雍王如此大怒,一时席间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好,好得狠!”雍王将信抓在手里揉成一团,目光向下扫去,这些都是他养在王府中的乐师和舞姬,因其技艺出众甚得他心。

他看向下方伏跪在地的八名舞姬,各各容色艳丽,腰肢如水,他特地命人以纯金打造了串串金铃系在腰间,腕间,舞动之时伴着铃声悦耳,赏心悦目,格外令他高兴。

只是这玩意儿费金子,费手艺,哪怕只是一串系在腕间的金铃拿到外头去,便也能让这些舞女过活一辈子,但对富可敌国的雍王来说,也不过是他随手赏人的小玩意,什么时候看腻了,想换新花样了,这些东西便都赏下去了。

这他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名舞姬:“你,过来。”

几名舞姬只敢悄悄抬头,发现指的不是自己时都小声地松了一口气,而那名被点到的舞姬颤抖着站起身,走到了雍王身边。

雍王看着面前盈盈欲泣的小脸,发间还缀着红宝石,可那宝石再艳,却也没那唇上的胭脂点的好,多一分过艳,少一分则寡淡,他伸手便揽住了那不堪一握的细腰,手指滑过细腻的皮肤,随手拔弄着腰间的金铃,轻声道:“本王平日里待你好吗?”

那舞姬不知他是何意,只能怯怯地点头。

雍王笑了笑,本就是俊美至极的脸,这一笑更是看得人不忍移目,他凑到她耳边,声音轻而缓:“比桓王呢?”

秦岭这边,萧玥几人炸了矿,连忙下山返回,阿武和阿诚本回当地驻军地去了,李只原本是暗探,出了矿便与他们分开了,小甲则是送他们回到客栈后才离去。

萧玥却在离客栈的岔路边停下了脚步:“我身上火药味和血腥气太重,容易引人注目,若是守备军有狗那就更容易追上我们,我们来时那边有一条溪,我先去那边的溪水处洗洗,你们去接上宁镜再过来。”

他先前在林中临时猎了一头鹿,拿了新鲜的鹿血和阿诚演了那一出戏,取血时血喷了一身,跟个血人似的。

黄金和白银接上了宁镜,几人便带着马顺着岔路找到了萧玥所说的小溪。

几人到时,萧玥已经洗得差不多了,他站在溪水中间,全身就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亵裤,也都已经打湿了全贴在身上,他背对着他们,上身光裸着,一头黑发打湿披在身后,听到动静便知道是他们,头也没回去说道:“给我带皂荚了吗?头发上的洗不干净。”

一个东西直着朝他飞来,萧玥反手接住,在头上和身上胡乱地搓洗了几下,直接一下子扎进了水里,再出水时已经游到了岸边。

“哗啦啦!”他猛地站起身,岸边水浅,此时月光清浅明亮,正照在他的身上。少年身形修长,一身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是十几年勤练武艺磨出来最好的痕迹,眉眼已经渐渐褪去稚嫩,棱角开始分明,眼眶越深,鼻梁越挺,略薄的唇边带着清爽的笑意。水珠顺着他的轮廓流下,像一只温柔的手在细细地描摹,再从鼻尖,下巴处依依不舍地滴落。

他嫌水珠烦人,像只刚出水的大狗般用力甩了甩头,将头上身上的水珠甩开。

滴滴带着凉意的水溅在身上,脸上,宁镜看着眼前的萧玥不由地微有些愣怔,直到看着他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越近,眉眼便越加清晰,身上没有一丝血腥气,清爽中带着一些皂荚的清香气息。

而那气息如此清晰,竟是盖过了这丛林中所有其它的味道,不管是芬芳的花朵,潮湿的树木,腐败的落叶,还是虫鸟鱼兽的腥气,竟都抵不住那丝气息钻入他的鼻腔之中。

宁镜的心跳突地就有些失衡,连手心也开始冒出细细的汗来。

“衣服呢?”萧玥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水,问黄金。

宁镜连忙移开目光退了几步退到了旋风身边,不再去看那边正要换衣服的萧玥。

“爷,你这倒是好,到了客栈都不用洗,直接就能睡。”白银笑嘻嘻地说。

萧玥快速地穿好衣服,撇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每天都会洗一样。”

白银刚办完大事,心情甚好,依旧笑嘻嘻地:“男人嘛,要那么干净干什么,没点味道叫什么男人。”

萧玥没理他,换上了衣服看向那边一语不发的宁镜,见他并没有看他们,而是一直看着旋风,便问道:“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宁镜摇了摇头,这才回头看他们,笑道:“没事,早知道你们如此顺利,我应该就不该跟过来,反而拖了你们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