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进门不进门的,陈雯闻言眼前直发黑,哪有这样说男人的,人家小赵听了心里肯定不舒服。她把肉躁子碗重重一放,落座,一边往谢梁碗里加料,一边低声嘀咕,“胡言乱语,三十岁的人了,嫌这鸡蛋不好就自己去煎,圆的扁的,扁的圆的,味道不都是一个样?”
“哪里一样啊!”荀秋气呼呼的,“我的蛋黄都跑到外面来了!”
赵竞持笑,把自己的荷包蛋夹到荀秋碗里。
谢梁年纪虽然小,但也明白自己又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地方,面上有掩饰不住的低落。
大人们看出他的情绪,都忍不住叹气。这个孩子很乖巧,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就连饮食上也不挑剔,给什么就吃什么。
陈雯也有点舍不得,给他准备好了新衣服和零食,放进小行李箱,送他们到了地下车库。
谢梁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很快接受,回了几次头去看陈雯,到底没开口说任何事情,自己爬上后车座,乖巧地绑上带子。
叔公就住在桥水镇旁边的谢家滩,赵竞持稍微绕了点路,跟着导航绕进一条小道,把车驶入了村里。
清晨的村落很冷清,年轻人大部分都去了深圳打工,留守老人三三两两聚在村口的葱郁的大榕树下,摇着蒲扇,远远地打量赵竞持的车。
灰败,沉寂,即使是夏日蝉鸣和暖阳绿茵,也破除不了这里滞后于现代的凋敝景象。
荀秋看向后视镜,谢梁用力地抿着唇,眼睛里水光轻闪,他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目光,很快转向车窗,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这种沉默和顺从,都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