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本在盘珠念经,闻言动作微顿,道:“贫僧素无主见,二位怎么说,贫僧便怎么做。”
儒生冷笑:“好轻松啊,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了。”
和尚神色古井无波,语气一如既往平和,道:“我们三人早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若沉了,谁也活不了。”
道士冷冷道:“别废话了!现在这个凌逍在船上,我们该怎么做?当真要帮红衣教拿下此人吗?”
儒生收回目光,沉吟道:“拿下此人不难,难的是如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难的是,拿下此人后,又要怎样向教主邀功?”
道士冷笑:“教主?看来先生,是真个改了信奉了。”
儒生面色一沉,森然道:“无论是否信奉,我等既已入教,道长又何必挑我的刺?”顿了顿后,他拂袖而起,“二位若不齿在下的谄媚,讥嘲自便。红衣教亲承化神机缘,协议白纸黑字,无论是真是假,在下都要奋力一搏的……”
他飘然而起,重新回到最初的亭台尖角坐下。
道士和和尚也回去了。
“先生何必动怒,听你的,拿了此子便是。却不知,你有什么计划?”道士笑问。
儒生还没说话,那和尚却双手合十,唱喏一声,道:“阿弥陀佛!二位道友决策之前,可否听贫僧说句话?”
儒生眼角抽搐,道:“刚才大师不是说听凭吩咐么,怎的又改口了?”
和尚自顾自说:“一个凌逍,掰不成三份。一个凌逍,也比不上化神机缘。二位道友,贫僧此话如何?”
儒生和道士俱是沉默。
也许是常年受魔气侵蚀真的会影响智力,又或许是刚才被功劳冲昏了头脑,直到和尚提醒,他们才反应过来其中的逻辑。
抓捕一个凌逍的功劳,分成三份还剩多少?
而抓捕一个元婴初期的凌逍,真能换来化神机缘吗?
儒生问:“那怎么办?”
道士问:“放任他不管吗?”
和尚淡淡道:“此人若真的那么好招惹,红衣教自己怎么不去惹?如今红衣教也没命令下来,我等何必自找麻烦?随他去罢!即便红衣教最后传令抓捕,我等也可以另寻理由推脱,贫僧,可不想承受沈千鹤的怒火。”
听到沈千鹤三个字,儒生和道士皆感背后有些发凉,那个威慑云荒上千年的老太婆,俨然是全天下最深不可测的存在,无人敢惹!
“可是抓住凌逍,起码也算一份功劳……”儒生兀自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