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黎初紧抿的唇瓣印在未降下的半截车窗上,眼神被回忆引得逐渐涣散。
一时间,所有情绪好像约定好一样全都朝着她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发起攻击。
嵇黎初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到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思绪拉扯之下,她还是红了眼眶。
她不想哭,但越是想忍眼泪就越不受控制,就像泪腺上的阀门开关松动,再怎么拧紧就是关的不彻底,泪水就顺着缝隙肆无忌惮地叫嚣而出。
颜堇琛也没再说话,车里突然安静下来,直到他听见很轻的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你哭什么?”
嵇黎初淡漠道:“风太大吹得眼睛干。”
颜堇琛闻言,将两边的车窗全都升起,一张挂满泪痕的脸清晰入眼。
他忽的眉头一蹙,从出事到现在,他还没见嵇黎初流过眼泪,一次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颜堇琛有些如鲠在喉,他顶讨厌女人哭,当然,这些年他也没给女人在他面前哭的机会。
“把你的迎风泪擦擦,哭的鼻红眼肿的待会儿酒会上丢人是你的事儿。”
嗯?
酒会?
不是去机场吗?
嵇黎初伸手抹了抹汇聚在下巴的泪滴,“我们不是回京州?”
颜堇琛:“我有说过来接你就是回京州吗?”
嵇黎初又抹了抹脸:“你说的只在云州待三天。”
车辆驶入城区,车流变多,速度也慢慢降下来,颜堇琛侧目看着嵇黎初,“没听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嗯,你说的有理。
嵇黎初本来还想问什么酒会,转念一想,不管什么酒会,她的拒绝都会被颜堇琛驳回,也就不问了。
可...
自己这身卫衣牛仔裤,去当服务员都会被批着装不合格吧?
再看颜堇琛,一身私人手工定制精致西装,气场全开。
“酒会几点?”
颜堇琛:“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