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朝瑾批完折子抬眼一看,就发现长鱼姣抽了本书,倚在书架旁。
案上齿痕相对的桂花糕还摆着,远不如她被浅金色落日余晖洒满的玉色裙边诱人。
消瘦的身量偏在她身上总能这出一股子风流韵致,慵懒惬意,倒是真自在。
推开奏折,朝瑾也不急着叫转长鱼姣,长腿交叠,往椅子上一靠,散漫的欣赏美人如画的静谧时光。
身上若有似无的打量长鱼姣并不在意,将手中描述上古鬼怪的志异看尽一篇,方才懒洋洋的撑手,合上书页,转身去瞧朝瑾。
对上朝瑾那双浅灰色桃花眼,长鱼姣不由轻笑。
都说美人顾盼,柔情万种,要她说,朝瑾这双眼才称得上眼儿相钩,秋波横流。
“笑什么?”
朝瑾的嗓音有些低哑,不知是否因为批折子倦怠了。
莲步轻抬,自然的端起适才白榆为她奉的茶,走到朝瑾跟前。
用杯身碰了碰朝瑾修长如玉的手,
“凉吗?”
朝瑾先是被她放肆的动作惊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是记着他昨夜胃不舒服,不能饮凉茶。
只是这样的事落到旁人做,定是要自己试试杯温,哪里会让他自己来感受?
笑意噙在嘴角,朝瑾也是狭促,
“没诚意。”
长鱼姣自然知道茶身不烫,可她为什么要处处贴心。
朝瑾不会因为这份贴心多看他一眼,习以为常的事,哪里还有什么感动。
听朝瑾这么说,长鱼姣手腕一转,就要将茶往自己唇间送。
朝瑾适时伸手,握住了长鱼姣的手腕,
“半点说不得。”
另一手接过长鱼姣掌中茶盏,饮了一口,润了喉,方才又轻轻的笑起,眼里带着几分狭促,
“你若喝了只怕又得掉珍珠。”
他还记得长鱼姣第一次在他面前喝药,闻见那苦涩的药味直将眼泪逼出来的模样。
却不妨长鱼姣听了这话,好像生出点不服气,低头,就着朝瑾的手饮了一口。
娟秀的柳眉毫不意外的蹙起,看向朝瑾的眼中带着几分控诉。
分明告诉她苦,她偏不信自己要尝,尝了又怨他,实在是。
“白榆,往后记得,给你长鱼小主冲蜜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