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那日在乾正宫的情形看,长鱼姣可不敢确认朝瑾是否还能耐得住性子。

朝瑾若是真起了念头,她没法说不,说了就等于在断自己的后路。

他的骄傲和不容违逆在最初拒绝晋位时就窥探过了。

夏至咬断了绣线,将绣绷上活灵活现的火狐送到长鱼姣眼前,

“小主您看如何?”

相比小满尚可的绣活,夏至的绣技显然是难得一见的好。

据说当初她和姐姐本是想入宫考司制房女官的,结果被分去了慎贵人处再没有离开的机会。

长鱼姣接过绣绷,摩挲过火狐,看向夏至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惊喜,

“比我预想更好。”

夏至腼腆的垂头笑着,试探着再次提议,

“小主喜欢狐狸,不如,奴婢再绣一只白狐给小主?”

长鱼姣思索着,她当初和朝瑾的初遇,是一身素白。

白狐,火狐。

“不如就和这只火狐做个伴吧。”

将绣绷递还给夏至。

这本是一方手帕,一只火狐足够大了,再添一只白狐,就得绣小一些。

夏至端详片刻便继续分丝穿线。

小满别别扭扭的看着不理会自己,只和夏至说话的小主,闷闷不乐的低了头。

长鱼姣没有忽略她,只是好整以暇的托着脑袋看她,等到小满自己受不了抬起头,正好就撞入长鱼姣含笑的眼眸。

脸颊不由的红了红,

“小主!”

“好了,你气什么,腿生在皇上身上,他要往哪儿去,谁也管不住。”

小满还想再说,白露适时打断了她,

“你和小林子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连皇上的行程都敢跟你通风报信?”

窥伺帝踪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大家都会暗中打探,但像小林子这样明目张胆的通风报信,好像也从未有过。

小满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对,自然的回答,

“我和小林子是同乡,他又是个自来熟,跟谁都亲亲热热的,我想今日即便皇上是要去别的地方,他也会报个信,透个口风的。”

长鱼姣想起那日热切带着点急躁的小太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取了一方素白没有任何标记的帕子,捡了些金瓜子往帕子中一包。

“只当谢礼,但往后还是不麻烦他了。”

小满讪讪的接过包了金瓜子的手帕,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找小林子。

常在携芳阁,闻惯了携芳阁淡淡冷香的小满一时并没有注意到,这方包着金瓜子的手帕上,香味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