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有一时讶然。
从夜邀那日,长鱼姣灵巧从窗子翻出就能看出,她远没有面上看着乖巧。
看着长鱼姣散漫悠然的晃着腿,天缥色裙裾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朝瑾不可否认的心动。
他本就恣意不羁,但到底是皇帝,顾忌皇室威严,犹豫中皱了眉,长鱼姣在他开口拒绝前,先闭了眼。
小脸微扬,迎着无所顾忌的风,任由它吹乱发丝裙摆,
“你先下去吧。”
绛河一愣,没有听到皇上的阻止,便迟疑着退了下去。
如此,整个悟星台二楼,无所遮挡的宽阔天地,便只剩下长鱼姣和朝瑾二人。
没有催促,长鱼姣只是轻松悠然的迎着风,修长纤细的脖颈微微扬起,划出极为漂亮的弧线。
这样的长鱼姣,让朝瑾陡然想到晨起时挂在桂枝下的薄霜。
晶莹小巧一点,触手微凉。
等晨雾散尽,日光显露,那点看似冰寒的薄霜便会退去薄凉,化成剔透的露珠。
大掌微一用力,朝瑾便也跟着长鱼姣一般,翻坐上了朱红围栏。
两人距离极近,近的月白衣角轻易缠绕上了边上翩跹飘逸的天缥裙裾。
看着两片衣角的纠缠,朝瑾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恼意。
他的衣角忒没出息,怎么不等一等,等一等,没准就是长鱼姣的裙摆先缠过来呢?
“悟星台是为皇上建的?”
在朝瑾低头唾弃自己不争气的衣角时,长鱼姣已然睁开眼看向他。
幼稚的思绪被拉回,朝瑾也彻底放松得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视角,指着远处的一角飞檐,
“那是朕曾居住的东宫。”
长鱼姣一愣,循着朝瑾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瞧着都差不多。”
悟星台前视野极阔,往下能见矮松小花,往上是无垠天地,平望去是后宫重叠飞起的檐角。
“成日里红墙高瓦看不够,如今还要看飞檐?”
长鱼姣眼里是全然的不解,也不掩饰,直勾勾的看向朝瑾。
朝瑾被长鱼姣的直白问的有几分失神,片刻后笑着摇头,
“懂事的就该和朕一起,回忆往昔了。”
对每一任帝王而言,东宫总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它代表了曾经又期许着未来。
只有长鱼姣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一角飞檐。
“回忆往昔,便不该是我与你在此,你该,找明贵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