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珍稀的端砚,难得小官出身的珍嫔舍得。
脸上隐隐温和的笑意彻底灿烂的绽开,小心从长鱼姣手中接过这方蕉叶白,
“珍小主的心意,皇后娘娘定会懂得。”
二人笑意对视间,一旁的朝瑾早已恨的磨牙。
好啊,好啊。
她大度,她舍得,他头一遭揣度她人喜好,赐下端砚,就这么被她转手送人。
她知不知道一方端砚能换她几个小厨房?
在朝瑾眸色沉如深海,几欲汹涌席卷时,长鱼姣方才抿着唇,似歉疚的对着朝瑾卖乖扮可怜,
“这方砚是携芳阁最珍稀之物,是皇上赠与我,我也只是借花献佛了。”
说罢又悄悄伸手勾住朝瑾尾指,自下往上朝他看,漂亮的眼尾弯起乖软的弧度,声音放轻了些许,
“娘娘待我好,可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用于谢过娘娘照顾之物,便只能想到它了,你,生气吗?”
话音中透出的几分失落和忧虑,听的暮风都心有不忍。
谁都知道长鱼姣家世寻常,其父不过小小县令,还是濮阳县那等偏僻贫苦远在千里之处。
朝瑾更是亲眼见过携芳阁被当初的许贵人砸乱,连仅剩的那只圈椅都是一坐人就散架的破烂玩意儿。
无奈的叹了一声,朝瑾也不知道他是该说长鱼姣笨还是该夸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对她而言最为珍贵的端砚,在坤宁宫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寻常物。
“朕生气与否,你都将它拿出来了,朕还能让你收回不成?”
长鱼姣微微侧过头,晶莹的琥珀色眼眸直直看向朝瑾,
“你生气我也没辙,总归我没有第二方端砚了。”
朝瑾屈指在长鱼姣额间弹了一记,语带轻松,还有几分自得,俯身靠近长鱼姣耳边轻声与她说了一句,
“没了蕉叶白,朕让白榆给你取一方青花便是,做什么可怜兮兮的模样,朕何时委屈过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