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级的绿袍太监服穿在身上,也有一股清雅文正的书卷气,只可惜一双雾沉沉的眼,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郁。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宫?”
“鹤听,三年前入宫。”
小凡子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问他,
“你可知李德常李公公在何处?”
鹤听依旧低眉顺眼的躬着身,额间有细密的冷汗渗出,声音却是平静,
“李公公在西三库房。”
往西三库房走前,小凡子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鹤听,他总觉得这样好的颜色,入宫三年不该只是个绿袍小太监。
就连名字都雅气。
鹤听面无表情的垂首,不期然看见了地上掉落的一方绢帕。
是方才那位公公留下。
不在意的抬脚踏过,却在风来时闻见了极为浅淡的一抹冷香。
愣怔的收回脚,忍着蚀骨之痛弯腰。
将素帕拾起,凑近了鹤听才发现,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素帕,神情麻木的鹤听眼中乍然迸发生机,咬牙小跑着跟上小凡子,
“这位,这位公公。”
小凡子疑惑的转身,看见方才平静无波的鹤听,冷汗涔涔的追上前,
“你这是?”
“公公,冒昧,敢问公公在何处当差,鹤听,鹤听只想,孝敬您......”
从没有做过这样讨好太监之事,鹤听窘迫的从怀中掏出几个零碎铜板。
小凡子看的好笑,只当这是个被打压久了,不开窍又不想认命的小可怜。
“鹤听,你在犯什么糊涂,这是御前的小凡公公,也是你能随意攀扯的?”
有行走各宫,心思活泛的小太监一阵小跑的跑到小凡子跟前,谄媚的笑问,
“小凡公公大驾,奴才为您引路?”
听得御前二字,鹤听顿时茫然的睁眼。
御前的人,不是她的宫人。
掌心紧紧攥住素帕,心中满是迷茫。
一月前,同为毒发之日,他昏昏沉沉撞上一人。
痛苦的蜷缩身体,鹤听死死的攥紧掌心的素帕。
他好想,好想再听一句,
“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