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眉心微动,这才将长鱼姣重新安置好,掖好被角,又在长鱼姣额间点了点,

“姣姣不是最在意你二哥吗,如今他都来了,姣姣便,醒来吧。”

说话时朝瑾唇齿尽数是苦涩之意。

秦渐书说姣姣伤心伤神,宁肯陷在迷蒙梦境,也不肯清醒过来。

若有其亲近之人,或能将其早早唤醒。

本就受损极大的身体,再拖下去,只怕更糟。

朝瑾起初还心存幻想。

幻想姣姣曾那般喜欢他。

也许姣姣会期望睁眼看见的第一人是他。

可三日过,哪怕是白露夏至靠近,都会让长鱼姣眉眼不自觉松散些。

只有他。

只有他一靠近,长鱼姣便会皱眉。

夜深时,明明仍在昏睡的娇娥甚至会淌下泪来。

直到今早,他福至心灵,将熏就龙涎香的衣袍换下,如此靠近长鱼姣时,才总算没看得她清艳面容上的抗拒。

幽幽的叹息声中,朝瑾转身离去。

便也看不见身后缓缓睁开的漂亮眼眸。

轻缓的眨了眨眼,确认朝瑾不会回头,长鱼姣才叹一声,踮着脚踩在地面。

却又忽然倒抽一口冷气,险些跌落在地。

如此撑着床架许久,才慢之又慢的行至桌前,抽出桌面上的糕饼,轻轻咬下,只是咬了一口,又摇着头着将其搁落。

呛烟又呛水,喉间生疼,这干巴巴的糕饼吃下都觉得喇嗓子。

那日落水后昏迷假不了,呛了水的窒息叫她确实陷了一夜噩梦。

只是第二日清晨刚刚醒来,便听得秦渐书煞有其事的扯她伤心欲绝,不肯醒转。

她便顺势又睡了几日。

若不然,哪有人真就能在昏迷中,因为朝瑾换了香,就舒展眉目。

至于孩子......

长鱼姣抬手抚了抚小腹,微微阖眼笑起。

朝瑾也配她用亲生骨肉算计吗?

真真假假,春秋笔法。

一件事中,只要关键的一点是真,那整件事便都是真的。

从头到尾,真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是那颗助孕药丸的药效。

二是她真切受损的身体。

何贵人送来的助孕药丸只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