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分明在上元夜认清,他喜欢长鱼姣,不止三分。
如果他是喜欢的。
也认清了自己的喜欢。
那么对于长鱼姣所受的一切苦难,他再没有逃避的资格。
“宁昭,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她是,朕也是。”
温宁昭的心猛的一沉。
与此同时还有对温宁晚极端厌恶的鄙夷。
他再三告诫她,别做多余的事,脱簪请罪跪足七日,无论皇上期间是何反应,她都要心如死灰,如此方能再博皇上一份怜惜。
可温宁晚偏偏不听。
偏偏自信。
自信帝王之爱,简直愚不可及!
从始至终,皇上对温宁晚的喜欢不都是源于浅薄的愧疚和征服吗。
温宁昭强压下心中怒意,眉下三寸的红痣越发耀目,腰身再压半寸,显出极为罕见的颓丧之意,
“皇上,恳请皇上看在家父忠君为国的份上,留阿晚一命!”
朝瑾回身,看着低头折腰的温宁昭忽得轻笑一声,
“宁昭,朕以为你最了解朕。”
温宁昭眉心一跳,修长如玉的双手猛的收紧,
“臣,只求皇上留阿晚一命!”
是的,他才是最了解皇上之人。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万民,无不臣服。
这就是眼前的天子。
自太子之位立下,先皇诸子全无动摇太子地位的机会。
登基为皇,杀伐果决,立时镇压下因先皇离世而形成的动荡。
这样的帝王,骨中唯有征服欲望不会消减。
佛堂,女尼,野心昭昭。
背道而驰的刺激配合温宁晚美丽的容貌,才能让这位帝王对其生出兴趣。
蓄意引诱,欲擒故纵,比所有高门贵女更放得开舍得下性命的决绝,才会让帝王生出征服之心。
温宁晚在最初做的很好,很听话。
她足够漂亮,足够狠心,也足够愚蠢。
这样的美丽蠢货是男人都愿意宠一宠的玩物。
可笑温宁晚蠢的太过头,蠢到相信帝王之爱?
她根本不知,她本该止步为嫔,再没有可晋之机。
若非他为男子,入不得宫无法面圣,他何须费尽心机的让温宁晚获宠!
只有温宁晚获宠,他才有可能借着年宴入宫,才能让皇上知道他们温氏兄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