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盼着娘娘醒来,都以为娘娘醒后便能无恙。
可娘娘自揭伤疤于世,又何曾想过活着。
晋封皇贵妃的旨意下来后,满宫皆惊,嫉妒,羡艳,谁又真正想过这一份所谓的荣耀是否是娘娘想要的。
想起这些日子来,娘娘昏睡中的呓语。
那些痛和倦,五日前自刎时的释然。
鹤听便心如刀绞。
娘娘不想活啊。
怎么没人,能够明白呢。
又或者只有如他一般,不得不活的人才能懂得,被逼着活下去究竟是如何痛苦。
鹤听轻轻熄灭了安神香,将娘娘用惯了的冷香点上。
都在说安神香可抚娘娘心神,可她们怎么忘了,娘娘最不爱安神香的味道。
这冷泠冷香,从霜雪寒天中渗透的一抹幽香,才是娘娘最爱。
“你在做什么。”
当冷香被燃起,长鱼姣又一次睁开了眼。
这一次眼前干净了许多,只有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很安静,不吵闹。
没有那些嘶吼和令人作呕的汤药。
于是长鱼姣得以安宁,在不知人间地狱的空间中,轻轻问了一句,
“你在做什么。”
鹤听身子猛的一顿,他真想转过头看一眼娘娘,可最终鹤听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将香点燃,嗅着娘娘喜欢的香,听她因为伤口嘶哑的微弱声音,透出一份松了口气的疲倦,
“是梦啊......还好是梦,安安静静的。”
至长鱼姣再次阖眼,鹤听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果然成真。
如那个雪夜,他不愿为了温宁晚伤害娘娘,将双手置于火上炙烤时一样。
他觉得这个世间,令人倦累无比,他渴望就此解脱的死去。
当再次睁眼时,眼前分明空无一人,他却觉得人来人往吵闹至极。
真痛苦,他只是想死去都不能。
至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渐缓,鹤听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榻上终于露出安宁神色的娘娘。
这些日子来,娘娘无一日不在梦中哭泣,挣扎。
他便知道,活下来,才是最痛苦的事。
“娘娘,鹤听惟愿娘娘,柿柿如意。”
生也好,死也好。
只愿娘娘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