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再任性了。
朝瑾扯着嘴角,这才是温柔刀,刀刀催断肠。
她要他,做回朝扶光。
她要他,连为她任性都不能。
朝扶光是不会为了任何女子,颓丧沉沦,而不顾一切的。
朝瑾没有说话,也再哭不出来。
他曾想他或许要偿还她这么多的泪水。
但长鱼姣说,她不需要。
她不恨他,不怨他,他们真的,两清了。
“白榆......让我再睡一回。”
醒来后,他要如长鱼姣所愿。
他错了那么多。
不能再任性了。
白榆含着泪沉默的看着高大的帝王将自己蜷进锦被中。
是曾经皇贵妃保护自己的姿态。
寂静的夜便在绵长的沉默折磨中过去。
当乾正宫的大门再次打开时,雍渊帝一夜白头。
蕴满春风笑意的桃花眼拂去了曾有的轻狂,如沉山深海般幽深。
只有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还能依稀见他几分从前。
月白锦袍有些松垮的搭在身躯,朝瑾立在庭中,仰头看着从携芳阁移植过来的柿子树,白发肆虐,他周身的凄苦哀痛却逐渐圆融平和。
“皇,皇上!”
白榆带着宫人惊错跪倒的声音打扰了朝瑾,朝瑾只是偏过头看着大惊失色的白榆轻声笑了笑,
“去命司制司替朕做几顶柿子冠来,如今白发应更衬柿子红火。”
白榆的心猛的颤了颤,从前二皇子去后,皇上也曾白了发,但只是鬓边几点,很快就被养了回来。
如今,如今却是满头纷白......
看着白榆面上始终藏不住的震惊和恐慌,朝瑾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指节分明的大掌捧住几缕发尾,又看它静静从指尖被风拂开。
朝瑾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淡淡开口,
“白榆,这是不是上苍对朕的眷顾,到底是许了朕与皇贵妃共白头。”
白榆被皇上的话砸的心中震颤无比。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本以为这是人间最极致的遗憾。
却原来,还会有一人白发,全二人白头。
白榆彻底失了声音,朝瑾也没有期待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