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还是那样的人,方才便该说他是她的夫君,而不是房中人。
只若是那样,长鱼姣便也不会允准他留下。
“那叠荷花炒蛋是你在气我,还是气自己?”
长鱼姣正用舌尖推着乌梅,听朝瑾的问题回答的声音有些含糊,吃在嘴里的仿佛不是乌梅,而是蜜,
“自然是气你,苦肉计使成这样,我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朝瑾沉默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
其实从长鱼姣离开后留下的那张字条,朝瑾便知道。
她不喜欢任何人轻贱自己。
所以她说,朝扶光。
不准许他颓废,不准许他失魂落魄。
旁人的苦肉计会让心上人心软,他的苦肉计只会让长鱼姣觉得他自轻。
朝瑾觉得实在为难。
除此之外,他又实在想不出能借什么样的理由死乞白赖的黏在长鱼姣身侧。
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机会了。
就连陶充仪对腹中孩子的在意都能得到长鱼姣的怜惜,他为衍儿发出罪己诏。
长鱼姣不会不动容。
“她没有死。”
朝瑾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了。
他怕啊。
怕长鱼姣又一次的物伤其类。
如曾经他对明贵妃的不留情面,便在长鱼姣心底刻出他的冷清凉薄。
长鱼姣愣怔片刻,意外的抬眼看向朝瑾,眼底透出了震惊,
“她,如何了?”
朝瑾不自在的抿平唇角,只看长鱼姣的反应便知道她果然有在心里将他安上又一个坏名头。
“为何不问我,不问我好不好?”
到底是没忍住,朝瑾心里苦涩的要命。
为什么连皇后都可以关心,却不关心他。
他知道他如今也没资格讨她的一句关切。
昨夜她都同他饮酒了,该知足。
该知足的。
可是朝瑾忍不住。
人大抵都是如此,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想要最坚强,却偏偏最脆弱。
长鱼姣微微偏过头,像在听风的声音,又或许是在听自己的声音,
“我问过了。”
“你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