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众大臣定要死谏。
无论皇上将皇贵妃身世掩盖的多好,这份污点便是真切存在,容她成为皇贵妃已经是事急从权,总不能在皇上病重奄奄一息时,他们还反驳他封赏心爱的妃子。
那就不是忠臣,是蠢臣了!
可是要将皇贵妃扶为皇后?!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然。
当皇上为了没影儿的皇贵妃所生的小皇子,连自己亲生的孩子一个两个都送去了封地。
大臣们也怂了。
没人想赌自己在皇上心里会不会比皇子更重要。
满京城几乎都是憋屈又无奈的默认了。
只等皇贵妃诞下皇嗣,便是新任皇后。
他们觉得憋屈无可奈何,却不知他们的天子正在不远外的齐阳城,从后抱着皇贵妃,红着眼眶带着低哑的哭腔,
“姣姣,你骗的我好苦。”
滚烫的泪水砸进长鱼姣后颈,叫她不自觉缩了一下肩。
想说什么又在转头看向朝瑾散落的白发时,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是骗你呢,都是你心甘情愿啊,我将所有都留下,若你不追,我们也就这样,我寄情山水,你怀抱新人,午夜梦回偶然想想我罢了。”
长鱼姣眉目冷清,细究是嘲讽,却让朝瑾再度苦涩的将脑袋埋进长鱼姣颈窝,
“真这样洒脱,你就不会留下那张字条,朝扶光,朝扶光,呵,姣姣,世间在没有比你更擅玩弄人心的女子。”
她如果怨如果恨,他还好受些。
却偏偏在接受一切痛苦后,只是哭了那一场,只是烧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
留下一句温柔刀。
朝扶光。
你对我千万残忍,我依旧希望你是悬于高穹的太阳,璀璨耀眼。
从白榆手中接过字条,看见字条内容时,朝瑾只觉得此生的痛与感动,都被糅杂成一团。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而包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