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托帕看到艾丝妲的脸后，表情显然有些不对了，她对着身后的下属们说道：“你们都在飞船上吧，不要打扰别人空间站的正常工作。艾丝妲……小姐，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托帕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尊敬。艾丝妲没说什么，公司里P44级以上的人，有几个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意外。毕竟她既没有改名也没有整容。对方在公司里是P45级的总监，而她的顶头上司钻石是P47级的主管。再往上就只有理事会成员以及理事会候补了。

都算是……艾丝妲想了想：有资格在自己亲戚过生日时过来送礼的级别了。

“你好，托帕总监。”艾丝妲说道：“亚历克斯哥哥在里面等你了，随我一起进去吧。”

最开始的时候，亚历克斯的声名不显，空间站里总有一些多嘴的人觉得他是一个小白脸。每次过来就和站长一起喝咖啡。不过后来在反物质军团入侵后，口碑就反转了。而最近一些新闻报道出来，亚历克斯终于有和姬子一样的待遇——在空间站有粉丝了。

他回应了几个科员的期盼和他们一起留了影。终于见到了托帕。

“这么急着来见我，不会是来催账的吧。”

亚历克斯朝着这个姑娘打趣了一句，而托帕则笑了一下，道：“托您的福，这笔债务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完成。钻石部长已经把这笔债务一笔勾销了，我的指标也完成了。”

他们不至于对一个令使还追债。亚历克斯的面子，现在可比星穹列车还要大多了。当然一码归一码，托帕还是把债务的由来以及合同都解释了一遍。当年雅利洛IV问公司贷了不少的钱，可以说，机兵生产线全部都是从这里来的。而归还期限是两百年。

当然，对于星际和平公司而言，人死债消是不可能的。哪怕雅利洛IV真的毁灭了，哪怕几千万后上面有了些猴子，公司都照样会过去要债。

“这是源代码。”托帕把一块加密存储介质交给亚历克斯，说道：“贝洛伯格的机兵都是用公司技术制造的，公司以前就留有后门，可以一键掌握。”

“连史瓦罗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啊。”亚历克斯把这个小U盘拿了起来，这件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但若细想，没有这种东西才有问题。帝皇掀起的战乱，让公司一度曾经准备摧毁所有带有意识的机械生命。对机器人留有后门，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说起来，如果没有我。”亚历克斯朝着托帕问道：“你们会怎么解决这笔债务？”

“我想那个四五十位数的天文数字，也没有办法偿还。”托帕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坐在亚历克斯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深思了一下，说道：“有时候未必需要还钱，公司需要的也不只是自己发行的一连串电子数字。如果没有您，贝洛伯格还在雅利洛IV上的话，我会努力找还具有价值的东西，用签订雇佣协议的方式来偿清这笔债务。”

“雇佣？”

“就跟我的故乡一样，我的故乡是一片……不适合人类生活的重工业城市。”托帕说道：“但我们和公司签订了合约，所有人前往公司就职，星球的居住环境才在公司的治理下，逐渐变好。”

亚历克斯明白了，公司对于托帕而言，是救命恩人，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加入公司未来更美好”的看法。她倒不是想坑人，只是从自己实际经验出发觉得这是一个好选择。

“只是简单说一说。”托帕挥了挥手，道：“但如果真的要去做这些工作，我也会很困扰的。虽然我处理过很多债务，但每一次让别人下决定，都不好受。”

“但你们从头到尾弄错了一件事情。”亚历克斯抬起手指，道：“利息不该按七百年来计算，应该按合同的两百年来计算，还有，考虑到贝洛伯格同为筑城者，最后仅还本应该也行吧。”

亚历克斯本来想说这种东西法院可以决定，但他反应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公司的一言之堂。公司大概从来不会给人免息吧……

托帕沉吟了一下，道：“职责不同，我必须在公司的利益和当地人之间的利益做一个平衡。”

做催收的人，被人喜欢才有问题。亚历克斯估计托帕在公司以外的名声都不会太好，不过他倒不讨厌，因为托帕找自己，大部分时间是来“送钱”的。

“说吧，特意来找我的理由。钻石部长有什么话需要你亲自来带吗？”

“咳。”托帕轻咳了一下嗓子，拿出一份邀请函，用很正式的语调说道：“钻石部长想邀请您参加位于公司总部举办的晚宴，这是给您的邀请函。”

亚历克斯接下后看了眼，光这邀请函上用的材料都的几千万信用点吧，宝石闪烁，看着尊贵无比。他打开扫了一眼，邀请自己来参加公司的新琥珀纪庆典。说起来，新的琥珀纪的确才刚刚开始，以公司的作风，每个琥珀纪开始的确会很隆重。

“这么隆重亲自来送啊，嗯？”

亚历克斯看了下邀请函的落款人。

路易斯-弗莱明。

星际和平公司的创始人，七百余琥珀纪的名人，一万四千六百届董事会的终身董事。一个存在过，以及仍然存在的人。

全宇宙星神之下，最具有权势的人。亚历克斯用手指摸了下落款人的签名位置，不是印刷的，而是亲笔写的。

“邀请函的发出人都一样吗？”

“不，每一位中高层，都有发出邀请函的权利。但落款人就是发起人。”托帕这段时间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这封邀请函亲手送到亚历克斯的手上，说道：“这是几百个琥珀纪以来，最特殊的一封邀请函。”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望向空间的外面。

那是……

咦，螺丝咕姆来这了？

还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