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贝洛伯格街头,到处洋溢着欢乐和喜庆的气息,走在街道上的人匆匆忙忙,但都带着喜悦。上班族们领了丰厚的奖金,准备回家烧一顿年夜饭与家人团聚。放假的孩子们三两成群走在街头,用着压岁钱愉快的消费。甚至每走几步,都能看到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胸口贴着铭牌的御坂妹妹,她们也都出来逛街消费。
然而,这一切的快乐,和此时此刻的萝丝无关。她跟在“亚历克斯”的身后,越发感觉到古怪,随着步行几步,眼前的阿哈已经越发像亚历克斯了——不论是气质还是身上的虚无,如果不是此前就认出了她,要是现在忽然见了,萝丝也只会以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喂,亚历克斯,萝丝~”
正在到处检查垃圾桶的星见到散步的“父女”,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透露一下,垃圾桶之王到底在哪?我都找了好多地方了都没找到。”
萝丝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阿哈身上,阿哈用力的拍了下星的胳膊,笑着说道:“这点挑战都要我透题啊,拿出你的开拓精神来,好好找。还有。”
阿哈眯起眼睛,说道:“彩排中午休息一会是给你们吃饭的,你怎么跑出来找垃圾桶了?”
“你不也出来散步了嘛?哎呦哎呦。”星揉着头发,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回去化妆,你别催别催。我这就回去。”
“阿基维利,阿基维利哦。”等到星走后,阿哈才用着嘲讽的声音说道:“诞生于梦想也溺于梦想,纳努克只是你第一个挑战,并非是旅途的终点。迈过毁灭这道坎,才能看到那令人绝望的事实啊,嘻嘻嘻。真想看看到了那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不对。”
萝丝忽然出声,阿哈转过头看向萝丝,道:“哪里不对了。”
“你没有把她当阿基维利。”萝丝感到很怪异,就算是假面之神拥有无比的演技,但她并不认为阿哈真的是在嘲讽星的未来,更像是一种担心,把她当做“星”的担心。
“有什么关系呢,是谁都一样。”阿哈继续往前走,笑着说道:“谁都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宰,她是,我也是,你曾经也是,但只可惜,大家都是小丑而已,反正都一样嘛。”
阿哈打了个响指,萝丝异常熟悉的虚无立场笼罩在两人身上,让旁人无视了他们。就算是星神,但将亚历克斯模仿的这么彻底,也让萝丝对阿哈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一些怀疑。
“不过呢,即便是小丑,谁不想完完整整的演完整场再谢幕呢?”阿哈把手让在萝丝的头上,说道:“喜欢这里吗?喜欢当人的感受吗?喜欢的话,就要不顾一切把全部都保护下来哦,塔伊兹育罗斯。像这样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成天泡在浴室里可不行,我知道的哦,你藏了底牌吧。”
萝丝的表情闪过一丝冷漠,那是属于星神对苍生的冷漠,她以平等的姿态朝着阿哈质问道:“你在谋划着什么,阿哈。”
“你办得到的吧。塔伊兹育罗斯,再次走到命途的尽头,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吧。亦或者说,全宇宙距离星神最近的人并非是亚历克斯,而一直是你呦,塔伊兹育罗斯,嘻嘻嘻嘻。”
“呆子虽然肢解了你的命途,破坏了繁育,但不代表就彻底毁灭了一个星神。希佩那种做法才算是完全的消灭。你感应得到吧,那些四分五裂的命途。让塔伊兹育罗斯的记忆重新作为主导,你有办法与之共鸣,然后,咻,成为一个更加狭隘的星神。”
“但是啊,现在的你不一样,散发着……快乐的气息,你不想舍去这里的一切,去当一个狭隘的疯子吧。”
“所以这一切是你的阴谋吗?”萝丝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阿哈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有捷径可以走,但这个捷径也没有那么简单。她必须舍去亚历克斯的记忆,换取一些登神的成功性——没错,不是百分百成功,只是一些成功性。但这对萝丝来说,不值得。
“把祂留在那里,诞生了我,再到如今,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吗?”
“bingo~”阿哈打了个响指,道:“放心吧小丫头,我又不会现在就逼你那么做,只是想告诉你,别忘了这项选择。”
“你是希望我来对付奥博洛斯?”
“呀,聪明呢。”阿哈拍着手笑嘻嘻的说道:“曾经一度毁灭宇宙的繁育,有一天要为了全宇宙的存在而战,想想就荒唐呢,当年那些对你出手的老家伙们,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居然是想守护宇宙?!”萝丝揣摩完阿哈的意思,唯一能解释的目的只有这一个。祂在逼迫自己必要时舍去一切继续成为星神那种疯子。
“居然?不不不,是理所当然。”阿哈弯下腰说道:“如果一切都毁灭了,只剩下阿哈一个人在空无一片的宇宙中,我最多笑一会,笑一会你们的蠢样,笑着笑着,我也会哭的哦,呜呜呜呜呜,然后,啪,欢愉的阿哈就会因为难过与伤心从宇宙彻底消失了哦。”
道理还是有的,但这绝对不是阿哈的最终目的。
萝丝看着阿哈的脸,结合亚历克斯的记忆,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张开嘴想说出口,但却被阿哈捂住了嘴。
“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记忆,那全宇宙就会乱套了。”阿哈指了指远处走过来的星穹列车组一行人,三月七正在开心的购物拍照,他微笑着说道:“有些人会彻底的消失哦。”
说着,阿哈重新变成了“亚历克斯”,避开了星穹列车一行人,带着萝丝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真是太荒唐了。萝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太疯狂了。
但如果是真的……
萝丝看着阿哈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刚才阿哈的威胁其实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和亚历克斯不一样,想保护的人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宇宙的存亡和她也没有关系,他们大可以躲在亚空间内里面,避世不出。但……
如果结局会变成这样,他会变成这样,萝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许,放弃人类的身份,会是唯一的选择。
“好了,别像是被我拐卖一样,难得回来。”阿哈双手插兜,道:“我得好好逛一逛,难道你不盯着我吗?赶紧跟上。”
“希望彩排一切顺利。”塞蕾斯汀是负责组织埃尔夫的人,并不算在演职人员里面,她在办公室里处理完最后的事务后,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做些好吃的犒劳家人,然后去现场看晚会。
“都这个点了还没放假?赶紧回去吧。”
“咦?亚历克斯先生,萝丝小姐。”看着走到自己办公室来的父女二人,塞蕾斯汀露出礼貌的客套,道:“您这是在巡查吗?彩排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大家都在化妆。”阿哈扮演的亚历克斯走上前,说道:“一眨眼你也来贝洛伯格好几年了,虽然今年你不在身边,但我还是很想念你作为我秘书的那些时间。”
“啊……”塞蕾斯汀不知道“亚历克斯”说这些干什么,她顺着话说下去道:“亚历克斯先生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那今夜来我房间吧。”
“诶?”
亚历克斯露出迷人的微笑看着塞蕾斯汀,道:“午夜两点,房间见。”
塞蕾斯汀带着忐忑和激动看着亚历克斯,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我希望新年的清晨,睁开眼见到的都是你。”亚历克斯凑上前,凑在塞蕾斯汀耳边说道:“别告诉别人,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