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安料到老夫人会提起君恒焱来,浅笑道,“这位小郡王也不过是表面纨绔罢了,祖母放心,孙女必定当心。”
“嗯。”老夫人点头。
唐锦安从老夫人这出来,正好碰上了二夫人旬氏。
她春风满面地走来,瞧见唐锦安的时候,面露讥笑,“倒是难得能见着你。”
“二婶婶。”唐锦安微微福身。
“你如今已经不是什么乡野之人了,也该懂得何为礼义廉耻,整日与外男厮混在一处便罢了,可莫要带坏了其他小姐。”旬氏沉声道。
“厮混?”唐锦安冷笑一声,“原来,在二婶婶眼里头,与几位好友聚在一处,便是厮混了,二婶婶可以瞧不上我,却也不能污蔑了小郡王与两位世子的名声吧,免得让外人以为唐国公府的二夫人仗着娘家的势,连小郡王与世子都瞧不上眼。”
“是你品性不正,我不过是好言相劝几句, 你便送了这么大一顶帽子给我,果然是野鸡再怎么打扮都成不了凤凰。”旬氏说罢,还不等唐锦安继续,便直接走了。
唐锦安原本还要争辩几分,不过见她便这样趾高气扬地离去,也只是淡然一笑。
待她回去之后,径自去去了书房。
阳春与白雪自从她进府便一直跟着,如今也有半年了。
这些时日也都是陪着唐锦安去外头,多少也是明白这其中道理的。
虽说,她们是下人,可是在唐锦安的眼中,她们却更是姐妹。
故而,阳春见旬氏那般嚣张,忍不住道,“大小姐,您即便做错了什么,也自有老夫人训斥,二夫人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她是长辈。”唐锦安缓缓地坐下,“我适才已经让她丢了颜面,她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我若真的再与她继续争辩下去,反倒落了下风。”
白雪在一旁笑道,“大小姐如今是越发地像老夫人了。”
阳春一怔,也附和道,“正是。”
唐锦安浅浅一笑,“这宾客的名单也都拟好了,除了原定的,可还有临时要加的?”
“有。”阳春回道,“宸太妃。”
“宸太妃?”唐锦安一愣,“何时请的?”
“是昨儿个宸王府派人来的帖子。”阳春回道。
“这……”唐锦安蹙眉,显得很是意外。
阳春见她神色凝重,“大小姐,宸太妃可是因二夫人的缘故来的?”
“她还不够格呢。”唐锦安直言道。
毕竟,在宸太妃的眼中,怕是连旬贵妃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如今却要主动送帖子来要参加她的及笄之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毕竟,宸太妃鲜少出王府,外界都传,她是变相地被软禁在了王府内。
可是,经过虞长乐言语中的透露,宸太妃倒不像是真的被软禁,而是,她本就不愿意出王府。
这数年都难得出一趟,上回出王府,还是因宸王的婚事儿而入宫去的。
这一次算是破天荒了。
唐锦安脸色一沉,一时间反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不过,前世她因老夫人正好赶上她的及笄之礼之前过世,故而她自然是没有及笄之礼的。
唐思安正好小她一岁,故而,才有了及笄之礼。
可她终究是个不详人,她并未参加唐思安的及笄之礼。
如今仔细地想来,她也不知晓宸太妃是不是原本该参加的是唐思安的及笄之礼,而后看上了唐思安,这才有了后来,唐思安与宸王的定亲?
可是,那为何后来是她呢?
唐锦安蹙眉,不可否认的是,不论她的猜测如何,反正也逃不开那对母女的算计。
唐锦安脸色不由地一沉,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愣了愣,“倒是将京城大半有名望的世家都请了。”
“大小姐,老夫人是真的想要给您办一场盛大的及笄之礼。”阳春说道。
“嗯。”唐锦安点头。
白雪看得出她有心事儿,递给阳春一个眼神,二人便退了下去。
唐锦安则是拿过一本的书看了起来。
这是银春特意让她看的。
她很清楚,留给她的时间也不是很多,毕竟,等及笄之礼之后,她面临的便是婚嫁的事儿了。
外头的流言蜚语,也只能抵抗一时。
毕竟,她能感觉得到,银春也不会在她的身边待太久。
银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看来有结果了?”唐锦安笑着上前,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晾凉的水。
银春仰头喝下,看向她道,“她们去见了一位妇人,你可知晓她是谁?”
“谁?”唐锦安问道。
“就是你口中的里长的女儿。”她说道。
“她?”唐锦安蹙眉,“为何要将她带到这里?”
“毕竟,她对你最是熟悉不是吗?”银春直言道。
“嗯。”唐锦安点头,“除了我的爹娘,便是她了。”
“那就是了。”银春看着她,“你如何看她?”
“我现在也见不着她。”唐锦安直言道。
“看来你也没有把握。”银春说道。
“毕竟她如今已成亲,即便不为自己想,也会为她的一家子想。”唐锦安并不觉得她到时候做了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便觉得她背叛了自己。
银春看着唐锦安,“你倒是想得开。”
“她们费尽心思将人带过来,想来也是为了佐证什么。”唐锦安直言道,“既然如此,那便由着她们就是。”
“你就不怕,她们是想证实你并非是真的唐大小姐?”银春笑着道。
“我是老夫人亲自接回来的,老夫人难道会胡乱认孙女?”唐锦安嗤笑道,“她们既然想要用这个法子将我赶出去,那也该想想能不能承受这后果了。”
银春见她如此淡定,反倒笑了。
“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唐锦安又道,“师父,您为徒儿的事情奔波了一整日了,便先歇会,反正徒儿手里头的书还没有看完呢。”
银春轻轻点头,便去一旁歇息去了。
次日,林氏与唐思安才回来。
唐思安笑吟吟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氏显得有这些疲惫,其实,她心里头也是疑虑重重的。
人是见过了,可与画像中的还是有些偏差,感觉上不大像。
虽说,有些容貌的相似,尤其是那眉尾处的那颗痣。
如今仔细地想想,又觉得不一样。
田嬷嬷见她犹豫不决,好在还有几日准备。
“大夫人,此事儿的确要有十足地把握才是。”
“嗯。”林氏捏着帕子,沉吟了片刻,“若真的在那日戳破,满堂宾客,我可不能做这个恶人啊,到时候,万一不是,不止老夫人,怕是国公爷都不会轻饶了我。”
“那便借刀杀人。”田嬷嬷凑近道。
“你是说?”林氏双眼一亮,显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