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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站在废弃的冷库前,秦钰忽然感到有些荒谬。
他居然真的按照对方所说的,一个人带着补剂来找她了。
自己的确脑子不正常,不可救药了……眼下这局面,他第一选择该是找王洛来寻仇——可惜他引动灵符想要联系王洛,却发现对方此时竟处于失联状态。
但是,联系不上王洛,至少也该通知青萍司,或者肉厂的护卫班来抓人。顾诗诗身受重伤又害怕见人的姿态,俨然是做贼心虚,他身为肉厂的工人,有什么理由包庇贼人?
但是,想到对方那哀求的目光,秦钰实在又狠不下心。
就如同过去十多年来,他从来不曾狠心对待过任何一位伤害他的人。无论是背叛他的妻子、还是处置不公的民行司官员、甚至是那些素不相识就栽赃陷害于他的一般女子,秦钰从来没有因自己的苦难而产生过报复的念头。
这种心态,让很多人都感到不可理喻,甚至王洛在喝酒时也非常犀利地点评说:极端的不幸,往往受害人自己也难辞其咎……但秦钰却是靠着这样的性子,才能麻木地度过过去十余年的人生。
叹了口气,秦钰推开冷库的门,下一刻,一道锋锐的剑气从他脸颊旁擦过。
秦钰愣了好久,才意识到,刚刚只差一点自己就要身首异处……然而或许是博宇庄外的见闻,已经麻痹了他的恐惧感,他一时间甚至都没顾得上害怕,便轻声道:“是我,照你说的,一个人来了。”
黑暗中,传来顾诗诗的声音。
“……此事,你有和别人说起过吗?”
秦钰摇摇头。
“好,把东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还是记得不要声张。”
秦钰问:“就放在门口吗?”
顾诗诗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走近些,放到我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