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她便离开了回灵坞堡,出现在前线码头,脸上的表情也回归了日常的轻松写意。
围绕烟坞的定荒石,上万人的纵情之声直冲云霄。
“师姐,恭喜……”
“其实,我本来有好多话想要嘱咐秦牧舟的。在我持阵的时候,他除了休养生息,还要负责监督烟坞人将定荒石凝练完成。一旦烟坞的定荒基石真正成型,那么与宋家堡的定荒石就能形成共鸣,延展成一面‘光洁的石壁",然后只要以血河中流淌的九州万灵血作为涂料,就能绘制出凝渊图,继而激活九州大陆的第一个定荒阵。”
但是随着茶余饭后的故事娓娓道来,偌大凤湖,气氛却在逐渐转冷。
“小秦,表现不错哦。”
然后,当碑石由虚转实的刹那,鹿芷瑶就感到身上压力陡然一松。
“好乖,就该这样。”鹿芷瑶说完,再次宠溺地顺起了小鹿的耳朵。
于是她再次在叹息声后,展颜笑道:“看来秦牧舟也是个闲不住的,不老老实实睡觉养伤,反而跑去加速定荒基石的凝练去了……按照这个进度,最多两日后,烟坞的定荒石就能交付使用。而我坐拥两块定荒石,哪怕没有凝渊图,也能借助大阵之力,让你走不出凤湖。所以啊,冥宗,想逃命的话,现在就要抓紧算好时机了,走晚些,你就真的走不掉了。”
此时,自烟坞吹向凤湖的清风,已不再无形。尽管无法以肌肤感受到切实的风力,但每次微风吹拂,湖上的孽物都会为之退散少许,湖上浓浓的血色也会略微转向清澈。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冷漠乃至残酷的眼睛。
显然,这场一度让鹿芷瑶接近油尽灯枯的消耗战,对白武侯而言也同样痛苦难耐,虽然他修行比鹿芷瑶多出千余载,然而面对鹿秦两人的车轮战,尤其鹿芷瑶背后还有一头吉祥灵鹿的时候,这千余载的修为优势其实已近乎荡然无存。
白武侯面色岿然不动,仿佛全无所觉。但他的冥法威力却开始悄无声息地降低了,就像是被那无形的微风吹走了些许法中仙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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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疲惫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
灵鹿顿时露出困惑的目光。
“……好好休息吧。”鹿芷瑶拍了拍秦牧舟的背,“去睡一觉,下次醒来,就是在庆功宴上了。”
而目前看来,秦牧舟的拼命,甚至超乎了鹿芷瑶的预期。在这一天半的斗法中,他成功削弱了白武侯,而这就让鹿芷瑶在下一轮的持久战中,可以更加轻松。
就仿佛雏鸟在孵化前的震颤,虽轻微,但生机已是盎然。
鹿芷瑶处在针锋相对的位置上,对此自然感受分明。
之后,鹿芷瑶又叹一声,自语的声音也更加低沉:“这些话呢,其实我早就和秦牧舟念叨过不止一次,他几乎是第一批逆势投奔我来的真仙,我总要给他画画大饼,渲染渲染伟大理想。对于领导者来说,画饼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开始画就一刻都不能停,哪怕对方已经对你笃信无疑,你也要继续喂他吃饼,一直喂一直喂。因为你不喂了,他就会怀疑你是不是不信任他了,或者伟大事业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挫折。”
对于这番虚言恫吓,白武侯自是没有做出半点反应。
开口时,声音已是嘶哑枯竭,仿佛喉咙被烟火烧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