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又说道:“那人死前,在宝玉中留言,要我持此物前往东都,拨乱反正。你又如何看待?”
夏侯鹰则提醒道:“牵星台是整个新恒朝最为紧要的地方,论重要性,比起繁城中的皇城还要紧要几分,哪怕在太平时节,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更遑论如今这时点,恐怕太后一党,早将牵星台严密监控起来了,想要突破层层重围抵达东都,实在难如登天。”
夏侯鹰的假设,虽然主观臆想成分不少,但细细推演下来,却不无道理。
“所以说,接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东都牵星台咯?”
大敌压境,新恒朝却内乱不休,而庇佑国朝的天庭仙官更是早早就已投敌,事态之悲观、讽刺,简直到了抽象的境界!
两声难怪之后夏侯鹰便不再言语,脸上满是颓唐,显然对如今新恒朝的形势,已全然不抱乐观。
夏侯鹰答道:“具体情形,我实在不敢断言,但就我所知,单太后一党麾下的死忠之士,就有大乘真君一人,合体老祖四五人……而化神位阶更是有数十人之多。此外,城中法阵更是神通广大,据传就算仙官亲至,也难以用一己之蛮力予以突破。仙抚使大人虽然神通广大,恐怕……”
“嗯,我知道,正面冲突,我肯定不是整个太后党的对手。我此来是客场作战当然不会奢望能以绝对的武力优势碾平一切。但我也不需要以一己之力独挑整个太后党,只要能将张进澄救出来就足够了。不过,他现在究竟是如何被封印囚禁,却还不得而知……”
而在王洛沉吟间,城主府的朴素厅堂内,幽幽传来一声呻吟。
“呃……”
角落里,身泛紫光的郡城尤校尉悠悠醒转,起初还有些神智迷离,仿佛置身梦里,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发出短促的尖叫声。
“啊?这里,你们……”
尖声回荡间,那人的视线逐渐聚焦到了夏侯鹰和王洛身上……很快便冷汗渗出,心乱如麻,但即便如此,却仍不忘虚张声势。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大力扼住喉咙。
王洛冷声道:“***,放肆!”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似风暴一般炸开,不单红光校尉被威压惊醒,就连身处旁观位的夏侯鹰也不由噤若寒蝉。
而王洛则乘胜追击道:“你们身为新恒官军,领朝廷俸禄,当为朝廷、为百姓效死,然而二等不思尽忠为公,却借公事之便,敲诈勒索一城之主,更对无辜民女探出魔爪!依照新恒军律,你们二人简直万死莫赎!”
这一番义正词严的呵斥,让两位校尉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更兼王洛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二人喘息维艰,竟不敢质疑对方身份。
良久之后,两人才勉强()
调匀了呼吸,由那紫光尤校尉战战兢兢问道:“敢问大人……可是,可是东城特使?小人冒犯大人天威,罪该万死!”
王洛闻言耳朵一动,略感莫名,却见身边夏侯鹰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打,暗示不必回应这个问题……于是王洛恍然:这两个校尉着实是狡猾大胆,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胆子试探王洛虚实。
所谓东城特使,根本就是那紫光校尉随便拿出来试探的名目,此时若是认真回应,反而是自堕身价。
好在王洛此时也非单打独斗,身边就有一个深谙勾心斗角之术的城主夏侯鹰。
只见这位老城主鼓起勇气,冷哼一声,勉力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的傲然姿态,开口道:“你们两个连仙抚使大人都不认识?黎将军平日里是怎么教育手下人的!?”
紫光校尉闻言顿时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