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王彦章对自己的忠诚,齐慎心下稍安,旋即便带领自己的五万亲军,在贝州城里就地驻扎下来。
又过了几日,在得知朱瑄、刘知俊、谢彦章等人,已在黄河南岸聚集了数万兵马,随时都能渡河北上的消息后,齐慎总算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有了向杨师厚问责的底气。
于是立刻派遣使者前往沧州,给杨师厚下诏,命令对方将北路大军,包括孝节军在内的一切指挥权,全部移交给副元帅王虔裕代掌,接着又让对方只身前往贝州与自己相见,不准带任何兵马随行。
做完这一切,接下来齐慎并未再做进一步举措,全军静静地驻扎在贝州城内,期待着杨师厚会给自己什么反应。
…
夜近三更,贝州城官邸内,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堂的地板上。
眼看齐慎自从昨日下达完命令后,便一直神色不宁,时而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时而坐在椅子上长久叹息,一旁负责护卫他安全的王檀,忍不住沉声道:
“主公,咱们有如此多的兵马,就算那杨师厚真的抗命不遵,不来贝州与您见面,咱们想要对付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到时候末将愿意做先锋,亲自替主公打头阵!”
齐慎闻言,摇了摇头道:“众美,你错了……孤并不是因为担心杨师厚反叛而忧虑,孤心里其实很清楚,他要是真的造反,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孤是为杨师厚感到惋惜,孤对他,算得上是信任有加了,平日里给他们孝节军最好的军需,最多的军饷,他们这帮人也确实争气,为孤打赢了不少恶仗。”
“如果这次他们真的因为一念之差,最后落得个全军覆灭的后果,那对孤而言,对整个魏国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你明白吗?”
王檀怔了怔,点头道:“主公的意思,末将明白了,唉……但愿事情不会发展到如此恶劣的程度吧。”
齐慎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到大堂一侧的窗扉前,举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同样在望月的,还有身在沧州军营的杨师厚。
沧州距离贝州并不远,因此齐慎先前的诏令,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被送到了杨师厚的军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