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主帅的杨师厚,则与副帅王虔裕一起,领着剩下的五万兵马,囤驻在巨马河南岸,迟迟没有向北挺进的意思。
王虔裕对此十分不解,这日到中军大营议事的时候,忍不住向杨师厚问起了这个问题。
“杨大哥,探子已经查明,近日有一万余名幽州铁骑来到了固安县城,看起来随时可能出城与北岸咱们的人交手,如此关键时刻,你我不马上渡河与其他弟兄会师,为何要停在此处?”
军营中央,杨师厚身着一袭黑色行衣,端坐帅位。听罢王虔裕的话,笑着摇头道:“咱们北岸有三万兵马,就是出城与野战也够了,何况他们还有城池坚守,足以御敌,你我在此养精蓄锐,有何不妥啊?”
“咱们哪有养精蓄锐的时间。”王虔裕闻言,皱眉道:“咱们这次是远道而来、客场作战,所有的后勤补充都得等后方慢慢运输,光靠打草谷根本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更何况,主公如今就在贝州看着你我,咱们若不能早日取胜,难道不怕主公怪罪吗?”
杨师厚听了这话,脸色微白,只是很快他便自顾自地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主公的性子我很清楚,他从来不会干涉前线将领如何打仗。更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只管打咱们的,何必管主公是什么态度。”
王虔裕道:“话虽如此,但你我一直在此逡巡,也不是办法,将来传扬回魏国,其他将帅还以为咱们胆怯,故意当缩头乌龟呢。”
“哼,那些蠢材,他们懂得什么兵法,知道什么韬略,本帅怎么打仗,哪里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杨师厚冷笑几声,也不想再对王虔裕隐瞒了,开口解释道:“王老弟,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本帅之所以囤兵南岸,其一,是为了静观局势,且让那一万五千名幽州铁骑,和那数万义昌军残兵,先和咱们北岸的三万弟兄打上几仗,试试他们的实力如何。”
“其二,届时两军交手,万一敌军果真悍勇难当,北岸的弟兄们抵挡不住,咱们这边可以立刻渡河,及时支援。”
王虔裕撇嘴道:“咱们五万多兵马聚在南岸,每日烧火做饭,营帐成片、炊烟入云,敌军的探子怕是早就发现了,你怎么敢断定对方有胆量出城,与咱们北岸的人交手?万一对方全军缩在固安县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届时又当如何?咱们难道就这样一直和他们耗下去?”
“哈哈哈……你说的这些,本帅当然考虑过,不过这就涉及到我要说的其三了。”
杨师厚说到这里,轻轻招了招手,让王虔裕向自己靠近,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一阵。
王虔裕听罢,不由得双目大睁,接着咽了口唾沫道:“这计划有点太冒险了吧,倘若哪里出点差错,可是要死不少人的。”
“打仗如奕棋,不行险着,如何能巧中取胜?”杨师厚摇头道:“不过死几个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届时由谁来执行这个计划,却是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