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兴下了马,笑着对杨师厚道:
“军主,一路上您总说让弟兄们小心小心,平卢军可能会有埋伏,如今看来,那帮家伙哪里有这个胆子,敢埋伏咱们?”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杨师厚把头摇了摇,吩咐道:“眼下正是深夜,叫弟兄们不要进村滋扰百姓,全部就地扎营,再派些探子,到棣州城外打探虚实,若那平卢军果在棣州城外,等会儿天快亮的时候,咱们便直接冲过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遵命!”高季兴点了点头,接着道:“军主,黑灯瞎火的,弟兄们临时扎营实在不方便,既然村舍里有那么多现成的房子,咱们何不直接住进去?”
“不可。”杨师厚摇头道:“你们都是老将,到孝节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魏王定下的军法,莫非还不清楚么。魏王的兵,向来是饿死不抢掠,冻死不拆屋的。”
一旁的孔循不以为然道:“军主说的,乃是魏王给亲军定下的军法,如今军主都被封做节度使了,咱们从今往后,我等不再是魏王的亲军了。”
“胡说八道。”杨师厚闻言,当即训斥道:“魏王待我恩重如山,咱们孝节军一天是魏王亲军,一辈子都是!你等今后不可再生妄念!”
自从上次在贝州与齐慎推心置腹,如今的杨师厚,心里对齐慎的忠诚度已经达到了另一层高度。
听到杨师厚这么说,高季兴和孔循对视片刻,不好再说什么。
八千孝节军于是就地驻扎。
时间来到五更,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帐下,杨师厚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心里期盼着先前派出去的探子们,能给自己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然而他所期盼的好消息并未到来,反倒先等来一个坏消息。
“军主!方才咱们关押战马的一处马棚,不知何故起火,里头有几十匹战马受惊,如今已挣脱束缚,到处胡冲乱撞,弟兄们正在想办法控制!”
几名亲兵急匆匆闯进营帐,向杨师厚禀报。
“什么,起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杨师厚带兵多年,经验老道,很快便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咽了口唾沫,赶忙吩咐亲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