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喜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官兵速度那么快,没多久就快追上他们了,他看着愈发接近的官兵,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于是慌乱的顾亮说道:“别割绳子了,后面的官兵是骑马追的,怎么也比我们跑的快,我看还是直接把车卸了吧!”
顾亮看着身后的官兵距离自己已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不到半刻钟便能追上。原本顾亮在与顾老汉分开时还存有一丝幻想,想要保住这几辆车,但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就在刚刚,身后那群官兵在追上一队落伍的当地乡民后,第一件事做的不是将他们绑起来带回去,而是对他们拳打脚踢,还是往死的打那种,仿佛像是在对待什么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样。
可这些人只是当地普通百姓啊,他们只是不想上战场,为了活命才逃到山里,他们有什么错?
被打的乡民惨叫连连,隔了这么远都能传到顾亮的耳朵里,所以顾亮在看到那群官兵离他们如此之近时,便果断决定将车卸下,他们骑着马直接逃。
顾亮他们此时已经往西南方向狂奔了好几里的路,跟随着他们的当地乡民们早就各自散去了。这些人并不愚蠢,他们明白逃跑时应该避开大路,选择偏僻的小路或犄角旮旯处躲藏,最开始跟着顾亮他们上大路也只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毕竟,谁会傻乎乎地往大马路上跑呢?只有顾亮和他的同伴们因为赶着马车,无法轻易改变路线,所以只能继续沿着大路由西南方向疾驰。
看到大部分官兵都被自己引到了西南方向,顾亮心中暗自庆幸,觉得他们几个已经完成了任务。这个时间,顾亮估摸着爷爷那边应该已经集结好了村里人,现在应该已经出了走马岭,正向西北方向逃去了,便不再犹豫,他们几个人将车卸下之后便纵身上了马。
“老大,前面几个百姓直接卸车跑了,咱们还追吗?”见追的人跑了,几个骑着马的官兵其中一个对领头的说道。
领头的眯起眼睛,盯着大路中间横着的板车,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然后坚定地说道:“追!当然要追!这是我们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让它轻易的跑掉!”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已经卸下车的人,看到他们的速度变得飞快,心中更是坚定了追击的决心。他深知这些牛马价值不菲,尤其是那三匹马,如果能够将它们追回并卖掉,那自己还不得大发一笔横财。这两天他在此地筹集粮食、征调民夫,从中已获利颇丰,没想到临了上天还给他来了波大的,好几年的饷钱也抵不上这几头牲畜啊。想到这里,领头的人不禁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大家听好了,一定要把这几头牛马抢到手!”他高声喊道,“只要抢到手,咱们回去也是大功一件。”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激励着众人向前冲去。
于是,一群人如狼似虎般地向远方疾驰而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追到那几头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牛马。
顾亮这边被官兵追着,顾老汉那边此刻也一样,同时也在被追着,只不过顾亮这边是骑着马被骑马的人追,而顾老汉那边则是被走路的人追。
顾老汉也没想到,他孙子带着车马引开了大部分官兵,自己往西北方向逃窜时还能遇上一群衙役。
这群身穿官服的衙役手持明晃晃的扑刀,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围拢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一群土匪一般嚣张跋扈地叫嚷着:“都不许动!”他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朴刀,一边威胁道:“别他妈的想跑,给老子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些人虽然穿着官服,但行为举止却与土匪无异,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厌恶。
然而这群人不仅只是嘴上凶狠而已,行为也如土匪一般凶狠。刚刚就有一对父子被几个衙役围住,那个父亲不想让刚成人的儿子被抓走,便强行拖住衙役的胳膊,想让儿子继续跑,结果这几个衙役二话不说直接拿刀砍下了父亲的胳膊,叫嚣着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看着眼前这些凶神恶煞般的衙役,顾老汉和他的村民们心中充满了愤恨与无奈。这些人不仅以暴力手段强行征调百姓,还对人命视之如草芥,将律法视为无物。然而,尽管内心极度不满,他们却无法与之抗衡。毕竟,这些衙役代表着官府的权威,作为普通百姓,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去反抗,顾老汉也根本没想过要反抗,顾老汉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逃,逃到他们和顾亮约定的地方重新汇合。
顾老汉在和顾亮分开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会合地点,根据那对爷孙所说,从骑马岭往西直走二十里地,那边有一座叫荷岭的大山,不仅山势高大,进去完全不用担心被官兵搜查,更关键的是荷岭南边连着一片更大的山脉,他们可以沿着山脉一直走到福建那边。
顾老汉等人在发现这群衙役之际,这群衙役尚未察觉到顾老汉他们。彼时,顾老汉目睹衙役现身于前方,当机立断决定从林子绕道而行,先朝北行进,再向西前行。然而,恰在他们即将绕过衙役之际,村里的一名妇人突然失足滑倒,怀中孩童亦受惊啼哭,此哭声瞬间吸引了衙役的关注,两名衙役遂朝他们所在方向寻觅而来。
即使妇人在起身的瞬间便将自家孩子的嘴巴死死捂住,却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的位置已然是被衙役察觉到了。见此情形,顾老汉果断下令,让大家不再躲藏,直接往前冲。
这一冲,顾老汉他们的位置也就彻底暴露,众衙役开始集体围堵兰溪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