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银子从哪来的呢?
他一个仪卫司典仗正,唯一职责就是护卫王府,锦衣卫里面有油水的差事跟他沾边吗?不沾边!
所以只能是兴王赏赐!
看来这王府与陆家这关系可比自己与那些个所谓的学生们与侄子间的关系坚挺多了,至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看哪个进士到自己这儿来看一看,倒是自己经常需要拿些不值钱的小礼物上门维护一下亲密程度......
想到这儿,这老梆子冷汗哗哗直流,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放肆的有些过分了。
原本他还打算这么晚了,叫陆家请自己到隔壁聚贤楼吃顿素宴,这会儿可没了哪个心思,连忙又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家孩子刚出生,我也不便久留,放心贤弟的这封信愚兄一定尽快写好,尽快送往京城我侄儿那里。”
瞧!这个时候这老家伙的姿态直接来了个断崖式改变,也不让人叫他什么周先生了,直接贤弟愚兄起来,以示亲近。
陆松闻言,又叫过了那个壮硕的管事,将陆斌放到其怀中,又拿出一副恭恭敬称呼先生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作出邀请的姿势说道“周先生,我送送你。”
随即两人互相拉扯着就走出了门外,一路上寒暄个没完没了,让人一看上去便觉得主客尽欢。
直到送完之后,陆松还在门处待了好一阵子,作出一副依依不舍之色才转身回宅内。
一回厅堂之后,他就不再摆出拘束的样子,直接大马金刀极没形象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拿过桌子上一杯茶水,直接一饮而尽。
等到口干舌燥之感稍去,这便宜老爹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入他娘的!这帮子文人真他娘的黑!足刮走了老子三千多两银子!”
壮硕管事不仅没有劝些什么,反而跟着唾沫星子四溅起来“先前收了银子居然还想着不办事儿,想得到挺美的,把咱们这些人当他娘的冤大头那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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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还挺动听,就怕误了你家事情,当了那啥还要立贞节牌坊!”
一听这话,这管事的更激动起来“他娘的,还好意思骂人家刘瑾 ,好赖人家刘瑾收了银子真给官做,这帮子鸟人,收了银子还不想办事!”
终于这两人喷的够了,陆松怪笑一声道“实际上,这老货可能也没有想到,老子这一手银子,还真就只能使在他身上!”
“还不是大人您一手敲山震虎玩的花,这老货只以为咱家有王爷的背景,却不晓得咱们家背景是一点儿都用不得,终究只是个童生而已,没啥见识。”
“唉!他没见识,不见得他后面的哪个言官没见识,咱们这样,找王爷讨一幅字画,再拿一千两出来,也不求他为咱们说好话,阻拦住旁人对锦衣卫上上下下一刀切就行!反正老子这六品连屁都不是,总不至于朝中这帮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吧!”
“啥?还拿一千两啊!日子不过了?!”
“妈的!你以为老子想花这银子吗?这不是不得不花吗?少啰嗦,快去,这次送真银子过去,教他没法拒绝才行!”
“是!”管事的哭丧着脸,小跑着出去了。
陆松从霜姑娘抱着孩子,看着远去的管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只不过口中话语又转了个弯“娘的!不过这四千多两撒下去,真叫老子心疼!老爹也真是,怎么非得叫我巴结这么个货色,唉!也不知道四千两银子能否叫那礼部给事中说上一句话,娘的,要是叫老爹知道花了四千两,还不得打死我!”
殊不知从周先生离去之后他与自家管事骂人开始,儿子就直勾勾望着他,小小的眼睛之中充满了大大的震惊,娘的!自家老爹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