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等候多时的自家店铺马车,阿布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
“老爹,我们得等多久?”
“这个现在没法说,这时候太晚,估计没法子去四方馆递帖子了。明天早上再说吧!”
“好的,这段路也太折腾人了,想不到这里不仅船多,垃圾和恶臭也多!”
阿布有点感慨地说。
“嘿,你还是小点,没见过。想当年,老皇帝在大兴城的时候,情况还比这个糟糕,现在可是好多了!”
“啊,那得多脏乱差?”
“嘿嘿,一个地方,都会有两面。它有多繁华,就得有多脏污。你不想想,四五十万人,聚在一起,那一天要产生多少污物?”
“现在这东都河流众多,水势也不小,自然能带走好多。但你想想,大兴城那狭窄偏旱之地,如何能承载几十万人的生活?”
“嗯,老爹你说得不错,还是咱们老家的空气好,地头广,不像这里,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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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就好,习惯就好!咱那地方可没如此繁华!”
突第齐喆疼爱地拍拍阿布的肩膀,对阿布这时露出的少有孩子气,感到非常亲切可爱。
以往看着大小人的阿布,好是好,但是太成熟了,总让人感觉不真实、不踏实!
老人们的心事,往往就这么奇怪。
好容易把大家安顿下来,阿布也没有回景行坊的宅院,而是直接准备在亨德利总店客房将就一晚。
一回头,便看见苏烈跟了过来。
“怎么不抓紧休息,忙乎什么呢?”
阿布问道。
“老大,我等不及了,我得连夜带着他们回家里,出来已经好久了,并且,并且……”
苏烈是个急性子,显然还不好意思把话说透。
“啊,这么急啊,那行,你要急着回去,那就去吧。”
“你放心,我还要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咱们的约定不会变,老时间,汇合的地点也告诉你了,我们家的亨德利。”
“记住了!”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变故,记得给大兴城的亨德利掌柜捎个话,让我知道!”
“好嘞,哥!就此别过了,我会很快回来!”
苏烈说完,上前和阿布拥抱了一下,然后又和胡图鲁相拥道别。
“路上当心,夜里不好走!”
胡图鲁拍拍苏烈的后背,关切的嘱咐。
“放心吧,兄弟。这条路,我都走过无数回,眯着眼睛也能到达。哈哈!”
苏烈哈哈一笑,便向众人一抱拳,接过阿布为他们提前准备的大马,和他的随从们一路远去。
相识虽短,但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光里,大家脾气和趣味相投,早就结下了兄弟之谊。
看着远去的苏烈,阿布像是对胡图鲁说似的,喃喃道:
“但愿,他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胡图鲁,点点头,若有所思。
第二天中午,一直等消息的阿布,终于看到从外边回来的突第齐喆。
和老爹回到客厅,阿布忙给老人倒上一杯热茶。
突第齐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
“帖子递上去了,听四方馆的大人说,皇帝不在都城,估摸着明天会下来消息。让我先回,等有了旨意,就让东夷官的衙役通知我们。”
“哦,是这样子呀!”
“嗯,对了,人家询问我们,为何不住在东夷馆。说现在皇帝新修了东西南北四大夷馆,专供四方属国臣僚生活居住。你看如何是好啊?”
“老爹,这是免费的?”
“免费?哦,是,所有用度都是朝廷支付。”
“啊呀,这是吃财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