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回头一瞧,见为首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她一边跑,一边喊,气喘吁吁。
后面的一群小姑娘簇拥着,也一起走进演武厅的回廊。
“子灿哥哥,加油!”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哦,是说我么?
阿布不由一呆,这声音好熟。
他循着声音望去,便看见女孩儿群中一张笑吟吟的俏脸。
这,不就是昨日宴会上的那个女官吗?
她怎么来了?
不理,这恐怕不行!
于是,阿布举起手摆了摆,并送给一个灿烂的笑容。
姑娘一下子脸就红了,可能觉得刚才的举动有点大胆,于是低下头,混在一帮女孩儿当中不再抬头。
这时候,那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经冲进场子,兴奋地在大哥哥的人群中穿来穿去。
李二郎见此,一把拉住小姑娘的胳臂,说:
“观音婢,别乱跑,小心撞着了!”
啊?这就是长孙无忌的妹子啊。
“不嘛,我就是看看哥哥们,你们这是要开打了吗?谁最厉害?那个打破无忌哥哥鼻子的是谁?他在哪儿?好厉害啊!”
小孩子说话,真的很实在!
这一开口,就把正准备上场的长孙无忌的脸给弄黑了。
妹子啊妹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李二郎一听此话,连忙拉过还在挣扎的观音婢,把她按捺在廊下的腰凳上。
“不急,快看看,他们马上要比了,到时候你会看见的。无忌哥哥一定会大显神威!”
“是吗?他那么厉害,还被打破鼻子……”
这小姑娘有点怀疑精神。
“嘘,乖。你怎么还带人来了?”
李二郎也不认识这好多美丽的小姑娘,真是看得眼花缭乱。
“是宫里来的小姐姐。”
说完,观音婢就不再多言,滴溜溜的眼睛就忙不迭地瞄着场地上的人转来转去。
很快,她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坐在另一边围栏上的阿布等人。
“就是他们吗?他们的衣服好帅啊!”
李二郎,真想伸手一把堵住观音婢的嘴,可,不能啊!
眼角里,早就看见高老师正用灼灼之目盯着自己。
就像触电一样,李二郎急忙将扯着小姑娘胳臂的手松开。
“高老师,我真的没做啥啊!“
李二郎心里,好几只小鹿乱跑。
“二哥哥,那个头上系白绫的哥哥,好高好帅啊!”
观音婢笑眯眯地瞅着阿布,喃喃地说。
李二郎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差,就将仇恨的目光对准阿布契郎。
如果眼光能杀死人,阿布契郎的身上,早就有无数道致命的伤痕。
“他呀,就是个边民小夷,多磕碜。你不知道,就是他将无忌哥哥的鼻子打破了,还把你送给我的小褂子弄脏了。”
“啊呀,真的啊?”
小姑娘死死地盯着阿布契郎,有点目不转睛。
“可不是,他可粗鲁了,带着他们家族的一帮野蛮小子,在街道上耍流氓,都引起公愤了。无忌哥哥和我们几个就见义勇为……”
“真厉害!真棒,哇哦!”
观音婢坐在腰凳上,双肘撑膝,用白皙的两只双手托住下巴,一副花痴的样子。
正想滔滔不绝一番的李二郎,立马就住了嘴。
两只眼睛来回在阿布契郎和旁边的观音婢之间扫视,仿佛中间有一条无形的线。
“不行,有线也要把它剪断!”
一个声音,在李二郎的心里高叫着。
无名之火,怒发冲冠。
李二郎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一双还没长大的手,握得死死的。
有了一帮女孩儿的演武厅,变得格外不同。
年轻人的血液,似乎都在慢慢骚动起来。
一股青春的力量和气息,弥漫在演武厅的角角落落。
女人,活血剂,能够将男性荷尔蒙激素的分泌水平,瞬间提高好几个量级。
要上场的几位好汉,全身的肌肉以可见的速度,在膨胀。
“嘡!”
一声锣响。
翘关比试开始了。
……
“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
自春秋以降,世人崇尚武风。文人士子,皆以文武双身为美。
翘关,的确非常之难。
无支点,无重心,手执丈许硬木门闩,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对臂力、肌肉、气息、身体筋骨结构的一次严峻考验。
一群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依次上场,进行了特殊的单手抓举表演。
……
即使难度如此之高,十个人至少有六个人还是抓了起来,只是坚持的时间各有不同罢了。
想想也是,这时候大家骑在马上,都是单手抓着一柄武器。
这时候的武器,可不是细细的白蜡杆长枪,那可全部都是弹性和重量都不低的好材料。
就拿阿布契郎惯使的长朔来说,那可是非常沉重。
槊,这种武器,是越重越好。
一个工匠,往往要花费至少三年的功夫,才能打造一炳,造价非常昂贵。
小主,
槊锋两尺开外,上有八面破甲棱。
最主要的槊柄。
不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而成。
具体造法,就是拿以做弓用的柘木破成篾条,用植物油反复浸泡直至不再变形、开裂。
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
一年之后,将蔑条在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胶漆之,然后像扭麻花一样绞合为一把粗、丈八长。接着,外层再缠绕麻绳,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接下来,干一层裹一层,直到刀砍上去发出金属之声,不断不裂,才算合格。
后,去其首尾,截到丈六左右。至此,三年方成。
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悬空平衡不坠。
阿布的马朔,就重达八升,折合前世,就差不多是77公斤,约150斤。
关门闩两百余斤,一端二尺处相握,恰如柄状武器握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