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俨,你呢?”
“我老爹给我倒是来信了,也没说让我参加还是不参加,看意思全在我。”
“不过这次,估计顺道会把我老家的未过门的媳妇,给带过来了。”
“真的呀,怎么你不回去在老家办事儿?你们家老爷子会同意?”
阿布好奇的问道。
裴行俨家,可不普通,是有名望的大贵家族。
作为嫡长子,这行为可有点那个了。
“我不想去,本来这门亲事我就不愿意,所以……”
“怎么了?这媳妇有什么问题?还是……”
“唉,一言难尽。说了也不怕众位兄弟笑话,爱无所能……”
嘿,还是个情种!
可惜遭遇的却是棒打鸳鸯,父母之命,门楣之见。
裴行俨沉默半响,又道:
“没来这儿之前吧,感觉中原大地处处是花花世界,好玩得紧。”
“可等到了咱们这边,才知道原来生活,其实可以这么过。”
“自由,向上,充实,百姓和乐,平安富足!”
裴行俨的语气,慢慢变得热烈。
“少帅,我知道您的远大志向!”
“裴守敬不才,愿意紧随您的左右,就像现在粟末地这样,去开创一片天下皆如的人间胜境!”
说完,裴行俨当着麦梦才和苏有方的面,“扑通”一下跪在阿布的座椅面前。
行起了大礼。
竟然,和程知节当初的礼节一模一样。
投归大礼!
“扑通!”
“扑通!”
接连两声。
麦梦才和苏有方,也离开座椅,一起跪下来行了大礼。
这,简直了!
麦梦才和苏有方二人的意思,肯定也不用再说了。
阿布如何反应呢?
和当初面对程知节投靠时的情况一样,阿布也沉吟片刻,便将讲给成程知节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选我之路,必是艰苦!”
“富贵或可有,但须在人后。如此,可愿?”
“吾等,愿意追随主公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主公!
“此心,神明可证,日月可鉴!”
说完,就叩首,立了誓约。
要说阿布真是鸡贼。
按照常规戏码,应该这时候他该会来个“苟富贵莫相忘”的承诺。
可他偏不,摆出一副有些犹豫和审视的姿态,全然是我这艘破船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能上的样子。
好久,才慢悠悠地一个一个的扶起。
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
“这世道,即将迎来百年不遇之大变局!”
“大隋虽大,但祸患已生。周边诸国,亦是乱象丛生。”
“此,正是我辈开天辟地之大好时机也!”
“解民倒悬,安靖苍生,举不朽霸业,实乃吾生之梦想,且已一一开展。”
“我之布局,有的你们知道,有的你们不知道。我之所望,绝不仅仅是某一地、某一时。”
“心之所往,行之所至,日月所照,皆为你我成就大业之所在。”
“诸位不负我,我亦不会负尔等。我等不负天下人,天下人自不会负我等。”
“此心,神明可证,日月可鉴!”
粟末地杨柳湖的夕阳,透过幕帐帐顶的小气窗,将余辉洒落在这些年轻人的身影上。
黄橙橙的光斑,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显得格外圣洁。
岁月,经受风波乍起,也经受风波恶。
但这些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们,对着未来,斗志满怀,两眼放光。
接连几天,杨柳湖的重影、灰影、搜影被调来调去。
最后留下来的,大约有不到一万人的武装。
这支队伍,大部分由粟末部为骨干。
其他的,是契丹、霫族、奚国、室韦、白山部、高句丽等归附军。
本来,可以出动更多的军队。
但阿布和司徒友明等人商量后认为,现在还是韬光养晦、掩藏锋芒的好。
否则,嘚瑟过头,一定会引发广皇帝的猜忌和疑心,然后会来个深刻的教训。
实力不济,最好的办法就是藏拙!
这几年,阿布的粟末地政府,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和代价,用于掩藏实力和伪装。
虽然东北地一直不是大隋秘谍机构内外侯官监视的重点,但绝不是能说没有监视。
契丹的覆灭,只是打了个大隋打盹的时间差。
剿匪,团灭,快速进驻,然后又佯装胜利归来,就像什么大事没有发生一样。
那时候,营州城原来的坐地虎韦冲一家,正好全部撤回内地。
大屋作,也成为了柳城大太守。
营州大营鹰扬郎将管食吾,更是不愿意多掺乎大屋作这一家子的事情。
不管是真糊涂还是假装糊涂,人家除了在奏本上签签字,什么也不多说。
只要剿匪胜利后向朝廷请功的时候,别少了、漏了大营诸将的名字就行!
长史,主薄,副将……一个也不能少!
至于传说中的外候官秘谍,阿布真的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