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一推殇,说道:
“活着,才能想其他的。这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命!”
“那些兄弟要怪,就怪生不逢时吧。快去,把你的那些殇骑点清楚,剩下的,再把几个老兄弟带齐!”
“天下之大,何愁找不到跟随我们的人!”
李密的话,说得冷酷无比。
不过还好,他将这次交换的最大收益,给予了身边这位瓦岗寨给予自己最大信任和帮助、且战力超群的猛将,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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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呆呆地看了李密好久,表情复杂。
泪水,似乎有点多了。
那端坐在马上的鬼将,似乎也一时间看得出神。
“好了没有?别让启明星出现!”
“否则,咱们的交易,自动作废!”
看地上跪着的两人,还想叽叽歪歪,鬼将终于不耐烦了。
是啊,鸡鸣起处,鬼兵鬼将将要回到他们的地府。
时间,不等鬼啊!
“二寨主,走吧!”
“咱们去挑人!”
李密像是使完了所有的力气,翻转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殇狠狠地用手一拍地上的石板,然后咬牙切齿地扶起地上的李密,爬了起来。
旁边八个鬼兵上来,前后左右将他俩围在中间,并用他们锋利而奇怪的兵器指着他们蹒跚前行。
挑人的活,既简单,又复杂,还很拉仇恨!
殇的殇骑,也就两千五百人。
不过,刚才杀得有点勇猛,有些人“受伤”了。
殇很想全部带走,可那些“受伤”的人,大义凛然地将活着的机会,留给了其他人!
这一幕幕,让李密看见后,心中既惭愧、又感动,让他不住地对着这些重伤而不能动弹的殇骑勇士,抱拳行礼致歉。
呵呵!
只能带走五千人的条件,让四万余俯首就擒的瓦岗好汉们,很是不稳不平不满。
可是刚才,既然连大头目李密都跪了,那其他的人也早就扔掉了武器,也跪了。
鬼兵鬼将,已经一块块就地将他们分割开来,压服于地!
散了!
怂了!
兵,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
他们既可以悍不畏死,奋勇冲杀;也可以温顺得像一头头绵羊,任人宰割!
一两百兵,就可以俘虏和看押几千人、几万人的场面,在古今中外的史册之中,并不鲜见。
兵一旦跪下,就很难再站得起来了!
因为他们胸中的那股血勇,在跪下的刹那,便已经消耗殆尽。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渴望的眼睛,李密的眼神不再清亮,充满着灰暗和绝望。
走在前面的殇,倒是满面怒色,赳赳前行。
这场生与死的抉择,注定会让绝大多数的人失望。
五千人,对五万人,十分之一啊!
随着数额的逐渐填满,那些没有被选中逃生而将要被夺掉阳寿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谁愿意当行尸走肉?!
“李密,你这个伪君子!”
“桃李子,骗子!”
“呸!为上者,没一个好东西!”
“李法主,狗贼,枉我等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你不得好死!”
……
各种各样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鬼兵们,根本不去制止。
只有当有人想站起来闹事的时候,便手起刀落,让那大好头颅,彻底闭上鸟嘴。
此一战,此一选,李密的人设,算是塌掉了!
五千人,没有了武器,没有了战马,没有了甲胄,被赶出了荥阳城。
当李密、殇、田留安、李君羡、郑颋、邢义期、房彦藻等人,走出黑洞洞的永定门时,更是凛然。
果然,在城外一里之外,还整齐的陈列着好几万乌压压的鬼兵。
那用灵火分成的方阵,界限分明,如山一样怪异和沉默。
夜,好黑。
风,好凉。
每一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着忽明忽暗的火把,李密和殇打开那鬼将临走之前交给他们折好的黄纸信。
这黄纸,正是祭奠亡魂的黄表纸,很是轻薄纤软。
李密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纸张,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一个字。
正在疑惑间,突然,那纸上渐渐出现黑线条纹,终于形成一行字符。
“往东水上行千里,不见阴风豆子航。”
落款处,是一个醒目的骷颅。
什么意思?
大伙儿面面相觑。
“着啦!”
殇惊呼一声。
果然,那李密手中的黄表纸,突然冒出蓝色的火焰,开始诡异地自燃起来!
李密吓得一抖手,那黄表纸便轻悠悠的顺风飘飞,飞向空中,渐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