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一高门宅的第三进院落里。
项颜正经历着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深秋已经颇有些冷了,她被脱得只剩下一层单衣,还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仆妇按进冰水里。她刚探出头,那如狼似虎的仆妇就又伸出了手,把她摁了下去。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求速死。可跟前的那两个仆妇偏偏把她的生死一线掌握得极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她的不远处,几个眉清目秀的大汉正喝着小酒吃着盐煮豆,其中一个还时不时地看向项颜处,他欲言又止几次后,问坐在主位的男子,
“老大,我们这么弄她,她兄长会不会把我们灭了?那人灭起梁家来,可是狠辣得很哪。”
上首的男子恰巧坐在阴影里,听到这话,他仍旧悠闲得很,
“她兄长?西楚霸王?空有匹夫之勇罢了。这次被人端了老巢,丧家之犬都比他好一些。”
另一紧挨上首那人的瘦削男子见状,忙执了铜觚,斟了满满的一爵,讨巧道,
“大人,那韩翊呢,他可不是好对付的。要是这事捅出去,我们到时候两边都落不下好——”
上首那人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煮豆,没有理他。
先前那个无趣得紧,看着时不时冒出来的项颜的侗体,紫棠色的脸时不时地抽动着,眼神有点迷离,
“老大,这妇人不差,比我们见着的绝大多数的都要耐看。要不——”
“噗通”一声,上首那人弹出的豆子在他额角上留下了一个大包,
“听说他跟梁家那死鬼一起弄死了好几胎,当妇人的物件全不全还一说呢,你确定起得来?”
那人轻声骂了句“晦气”,便端起酒碗到项颜处,示意仆妇把她拉起来。
经过这么大半天的折磨,还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她先前在韓家养起来的那么一点子精气神一点点地溃散着,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一有说话的机会,只说了一句,
“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