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站在一旁,目光如炬盯着稳婆一举一动,心中暗暗祈祷母子平安。
她自宋侧妃怀孕后,便受殿下之命研习接生之术,如今也算经验颇丰,此番在这产房,既是照料,更是防备万一。
绿珠则拿着帕子,不停给宋昭月擦拭汗珠,看着主子受苦,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望舒舍气氛紧张而凝重,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院子里,裴明绪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时不时抬眼望向那房门,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他只觉这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息都似被无限拉长。
景仲华与赵梦泽瞧着他这般模样,都老老实实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得裴明绪注意。
眼下燕王殿下满心焦急,仿若浑身带刺,谁要是不小心招惹了,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模样,怕是路过的猫狗都要挨他两巴掌!
天色渐暗,夕阳西沉,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在天际。望舒舍内,侍女点亮了灯笼,暖黄光晕盈满庭院。
裴明绪仍旧在产房外徘徊,手里的紫檀木佛珠被他捻得飞快。
珠串的摩擦声,细微却清晰,仿佛是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心跳。
一声声压抑的痛呼从紧闭的房门内传出,每一声都像尖刀般刺入裴明绪的心脏。
不时有侍女端出一盆盆血水,殷红刺目,更添他心中焦灼。
景仲华静立一旁,看着裴明绪如同拉磨的驴般绕着圈子,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
他不由心中暗叹:到底是年轻,这身子骨就是好。
燕王殿下这也不知绕了多少遭,他这把老骨头在旁看着,眼都花了,殿下却连半分眩晕之态都无。
秋风萧瑟,裹挟着深秋彻骨寒意,呼啸而过。
景仲华不由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搓了搓手。
这天儿,真是说冷就冷。
“殿下,”福顺满脸忧色,上前轻声劝道,“您也稍稍歇会儿吧,您已这般踱步数个时辰了,莫要累坏了身子。”
裴明绪充耳不闻,依旧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紧锁着产房的门。
他怎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