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彦哑然,像是被瞬间抽走全部力气,僵在原地。
“当然,如果你真的在意他也不用太悲观。”
齐医生不知道林子彦和项恺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明是林子彦亲口告诉自己这是他的男朋友,可是后来在项恺住院后分道扬镳的又是他。
不过要是让林子彦和另一个人绑定,实在是有点难为他。
“我会一直为他提供治疗,预防他的大脑早衰,而且很多拳手会患有阿尔兹海默综合症,他现在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现在的脑部损伤也并不是不可逆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子彦隔着玻璃窗盯着项恺被绑在病床上的样子,专家医师们从病房里走出来,林子彦缓缓地移开目光,瞧着病房里恢复平静。
他走进病房,站在项恺的身旁,一双狭长的眸子凝着项恺昏睡的样子,一定是医生又给他注射了强制镇定的药物,他才会这样老老实实地睡着。
项恺的脸上戴着透明的面具,齐医生解释道:“是为了保护他,他刚醒的时候用额头撞伤了帮他换药的医生,他的面骨本身就因为暴力击打出现骨裂,不能出现二次伤害了。”
林子彦伸出指尖,悬在项恺的面前想要触碰他,又不敢生怕再伤到他,指尖最终落在项恺的眉眼间,透明的半脸面具让林子彦感受不到他的半点温度,沉睡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不安稳地蹙起眉心,林子彦马上心虚地缩回指尖,项恺仍然沉沉地睡着。
他再一次伸出手指,落在项恺鼻尖的面具上,项恺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林子彦瞧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弯起嘴角,可一股酸涩顺着心头蔓延,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眶发烫。
林子彦用力地呼吸想要闻到属于项恺独特的体香,那股奇妙的奶香味,项恺总以为自己是调戏他,故意羞辱他,可不是那样的,林子彦就是能闻到,只是现在这股味道越来越淡,淡得他快要感受不到了。
林子彦失落地垂下眸子,目光落在瞧见他紧攥的拳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项恺结着痂的手背,终于自己摸到他的温度,他有力的拳头,林子彦欣慰地松了口气,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拳头。
齐医生有点纳闷,“为什么他会一直保持攥拳的姿势,帮他放松下来,否则血液会不流通的。”
林子彦茫然地看向医生,再次盯着项恺的拳头,他轻轻地揉捏着项恺的手腕帮他放松,项恺的拳头仍然攥得很紧,林子彦小心地掰着他的手指,渐渐地他的五指张开,掌心赫然出现一朵小雏菊。
林子彦的手掌颤抖,猛地抬起头瞧见病床边柜子上干枯的雏菊花束,是自己离开时带给他的。
林子彦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如遭重击,痛得他无法顺畅地呼吸,疼得他佝偻起后背,缓缓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齐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病房。
林子彦绝望地用双手埋在脸上,眼前被一片水汽模糊,他颤抖地开口:“是我,是我错了……”
这是林子彦第一次道歉,超过之前的内疚,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他捧起项恺的手掌,“宝贝,是我错了,我没想让你生病的……”
“你起来打我好不好?”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