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嬷嬷闻言,泪水再次决堤。
门声响动,咿呀一声,很是缓慢,仿佛带着心虚和胆怯。
“长姐。”江妼身着一袭靛蓝锦缎长裙,色调沉稳而不失雅致,领口一圈洁白如云的貂绒轻轻环绕,将她那张粉嫩的脸庞映衬得愈发娇美。
江妼小心地迈着步子,手中提了一个食盒,素白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提手,脸上竟是少有的乖巧。
“六小姐来啦,您快坐,老奴这就去给六小姐倒杯热茶来。”福嬷忙不迭地用衣袖拭去眼角未干的痕迹,匆匆退下。
江妼却怔怔地站在床下,望着靠坐在床头的那个最疼爱自己的长姐,脚下犹如生了根一样,再迈不动一步。
江馥的目光带着温婉的笑意,从她进来便开始自上到下地细细审视着妹妹今日的穿着。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那精工细雕的食盒上,目光也随之一黯。
“妼儿,你来了。”
江妼再次扬眸看向江妼的时候,双眼中的光亮再次燃起,仿佛刚刚那一瞬的失落之色从未有过一般。
“长姐,我是奉母亲之命,来给长姐送燕窝羹的。母亲说长姐在病中,需要好好进补,千万不可懈怠。还说……还说一定要让我亲自盯着长姐喝完,再回去。”
江妼心跳得厉害,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声音也愈发低弱。
长姐越是这样平静地看着她,她越是无法承受,恨不得立即夺门而逃才好。
江妼冲她微微一笑,抬起纤细的手臂,示意她过来坐。
江妼愣了一下,旋即在长姐温柔的注视下,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可也仅仅走了两步,便清醒了一般地顿住了脚步。
“长姐身子不适,妼儿怕打扰长姐休息,还是,还是不要过去了吧。”江妼小脸苍白的看着她,支支吾吾的道。
江馥脸上勉强堆砌的笑容,如同融化的霜雪,渐渐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声轻叹。
“妼儿,你是长姐一手带大的。其实,你远比长姐聪明得多,只是行事太过莽撞。以后你要记得收敛一些,遇事多思多虑。你是父母亲最疼爱的小女儿,可也只是一个女儿而已,以后再不可骄纵任性。时刻谨记母亲的教诲,切勿行差踏错,万勿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