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子交错,但好像再错综复杂的局势,越无祁都能轻易掌控,永远游刃有余。
李固之事,花眠原本只是猜测,猜测姜太后会杀李固泄愤,比起权势滔天,兵权在握的越无祁,让一个忠直老臣消失要容易得多。
猜测被验证是李固离京五日后,花眠被姜太后请去安寿宫,常嬷嬷来传的:“娘娘说陛下许久没去请安了,便去陪她用个晚膳罢。”
进入外殿,常嬷嬷在前面带路,垂着头步子迈得极快,花眠微微蹙眉,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安寿宫内哪里有什么晚膳,宫人被遣退,花眠被控制起来,姜太后的面容被台上的烛光映衬得格外森沉,带着护甲的手指划过花眠的面颊,女人冷声质问:“是谁的人?”
“跟在李固身边的是谁的人?”
她以为完全掌控的孩子,竟然也有会脱离的一天,胆小懦弱无能,是她以为的笙儿,人终究是会变的,拥有慕容氏血脉的慕容笙也是。
“说,是谁的。”
花眠偏头不言,面颊生疼。
见她不答,不知戳中了姜若芙的哪根神经,忽地大吼一声,尖锐的声音似要刺穿鼓膜:“不愧是慕容征的孩子,你还是像你那父皇的,和他一样,当着戏台上的角,来骗哀家。”
“慕容征他啊连自己都骗!”
皇宫里的女人,大抵都有悲情的一面,姜太后是,宋贵人也是,那些和宋贵人一起进宫的也是,这个时代总是注定了某些事情。
花眠同情不了任何人,毕竟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此时还掐着她。
姜若芙猛地呼吸几口空气,陡然恢复了平日里尊贵的太后模样,甩开掐花眠的手,矜贵地转身,挺直背脊抬起下巴,语调冰凉:“哀家也不必猜。”
“除了越无祁的人也没人有这个能力了。”
“越无祁是你父皇的人,他就连死了,也要让哀家不得安宁。”
“父慈子孝,如此,去你父皇那跪着,叫他看看才好。”
先帝生前住的宫殿空置无人,供着香火,是姜太后安排的,房间空大久无人打扫,地面都是厚重的灰尘,唯有香火前的一块地方好些,原主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