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府所有人突然得了他们爷和正君的准信,说离主子的病彻底好了。
要知道几乎所有下人都已经认定离主子是有孕在身,如今却说是病,一干人都难以消化。
沸水下了油锅,激起的反应实在过度。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胡乱猜测还不够,不过半日甚至都有人抓心挠肺的求证到了回春堂的老大夫跟前。
老大夫听了只莫名高深地笑了笑,体会过林正君的大义后,老大夫对林府是真心高看一眼,没有多嘴,甚至还帮着圆说了几句。
他这话多少被在场的医患听到一些,很快就有人确认是他治愈了林府这种大户贵人的沉疴,霎时觉得他一手医术妙手回春,争相找他看病。事已至此,老大夫也不多辩解了,就帮林府时不时说些好话回敬一份感激。
这回宴离特意没去处理那几个好事多嘴的下人,反倒因为他终于摆脱了被传预备侧室“母凭子贵”这个事儿而显出几分轻松。
只是这么一来,他在府里的位置就有些尴尬,单就账房一职全权揽起中馈也显得有些单薄。为了方便宴离在府里立威管事,林星野紧接着公开了宴离是他表姊兄这个身份。
至此,林府众下人长久以来的胡乱猜疑终于有了点水落石出的意思:原来这是位旱灾里失了双亲的表公子,家里没了旁人,又是个哥儿,亲近些的就剩了这么一个能撑门立户的汉子,可不就只能来寄到表弟户下。
这么一来一众下人倒是真正心服这是个主子没跑了。特别是有些本来心里有意见的,比如郁添之类,如今也没话说了,人家再怎么样血缘在那摆着呢,主子就是主子…
林星野甚至借此机会给宴离弄来个照身帖——县令听闻了小林员外这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后特意问了一声,他如今本就对林府宽和,加之又了解到只是个哥儿,就摆明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通融,下面的人自然会听风声看眼色,照身帖办的异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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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离随意改了改名字,又将年龄往回改了些,最终定下来成了和殷诺一般大的“林离”。
黎初晗知道后,觉得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装嫩了,高兴地特意跑去跟“组织”握手,把宴离都给整懵了,逮住对方就想纠正一下礼仪……
此时的绥宁还有几分安生向荣。只是这样的日子没能过上多久。
两日后的午间忽然回温特别猛,就那日一个下午余的积雪就给彻底化干净了——虽然县衙安排人大范围清过雪,无论是主河流、家家户户的小池塘,还是各处无名的小水洼皆依旧一下子涨起了水流。无数未及清理的角角落落,一下子被雪水浸透。曾经雪下掩冻的种种,甚至包括冻死还未及发现的人,皆泡在了湿烂里,腐败随处流淌,病气丛生,很快整个县里便添了好些重疫区。
不过三日,绥宁的疫病也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