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这座承载着六朝兴衰的古都,又称应天府,大明帝国的留都。紫荆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其中。紫荆山又名金陵山,亦被称作钟山,在宁镇山脉西支那万座峰峦的环抱簇拥之下,尽显雄奇峻拔之姿。那高耸的山峰仿佛要刺破苍穹,云雾缭绕其间,更增添了几分肃穆庄严。
上官池莲来到南京已是十二月十一日,太行山的风雪在西北利亚的寒流的催逼下,比他还早一天来到紫荆山,而且是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
此时的紫荆山,已然被皑皑白雪彻底掩盖,往日那清晰的轮廓变得模糊而梦幻。平日里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此刻也隐匿在一片黯淡的乳灰色云层背后,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紫荆山南边的荒山野谷之中,呼啸萧瑟的寒风肆意奔腾,轻柔如絮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飘场着。
就在这样的天气,竟有一个人一匹骏马静静地伫立在一棵枝干形态极美,且独具韵味的松树前。
那年轻人身披纯白的狐皮裘,那狐皮裘轻柔地覆盖在他的身上,在这漫漫飞雪中,若不仔细瞧,还真难以发现这里竟有着这么一个人,一匹马,还有一棵松树一一一棵早已被晶莹剔透的飞雪精心包装起来的松树。
这年轻人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仿佛是这冰雪世界中诞生的精灵。那棵松树虽不算老,却也有着独特的岁月痕迹,刚好六百六十六岁六个月。它那弯曲有致的枝干在风雪中伸展着,犹如一位优雅的舞者,每一根枝条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那匹骏马可能和年轻人一样年轻,它一身枣红色的皮毛和金黄色的马鞍及金黄色的马蹬,在雪地中显得格外鲜艳亮丽。
与年轻人不同的是,这匹骏马身上居然只沾了很少一点雪花,仿佛它自身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能让雪花无法过多地停留。
年轻人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了,始终如雕塑般直挺挺地站立在那儿,一动也没动一下,宛如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寒风呼啸着从身边掠过,任由白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眉毛已粘上不少雪粉,远远看去,就像两道被霜雪点缀的弯月。
他身旁的骏马,似乎没有他这样的定力,不时昂头轻嘶几声,那清脆的嘶鸣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仿佛是在给这寂然的天地注释一点生命的活力。
每当骏马轻嘶,它便会口喷白气,那些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了一团团缥缈的云雾,同时它还会轻轻摇落粘在头上、鬃毛上的雪花,那雪花便如精灵般在空中飞舞。
就在这匹骏马再次昂头轻嘶,口喷白气,摇落粘在头上、鬃毛上的雪花时,一柄藏青色的长剑,带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轻吟,出现在画面之中。
在空中划出一道藏青色的弧线,插在了年轻人的脚前,极为醒目的轻轻颤动了几下。
但,年轻人却浑然如不见,依旧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睫也没动一下,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雪雕塑。
紧接着“哈哈哈??”,一声豪迈的大笑,在那边的岭上响起。
远远地传来的笑声放荡不羁,中气十足,直震得白裘年轻人背后的松树"簌簌“作响,掉落几片雪花。
毫无疑问,这纵声大笑的人内功十分精湛。
随着笑声,一匹菊青色的骏马,如一阵狂风般疾奔而来,马后雪尘飞扬。
菊青马上坐着的也是一个年轻人,身上披一袭菊青带花皮裘,名贵至极,看他气度,必然出身豪门大户。
“哈哈哈……”。那人还没下马,已又是一阵豪迈的大笑,接着道:“没想到如此严寒时节,武林四大书生剑客之一的皇甫伯虎会独自一个人站在这漫天风雪的荒山野谷之中。皇甫兄,真是好气度!”
皇甫伯虎淡淡一笑,道:“没想到中州书圣司马宏光,也会来到这荒山野谷之中。使在下深感荣幸之至。”
司马宏光又朗声一笑,道:“彼此彼此,好说好说。”
皇甫伯虎忽然道:“不知司马兄可否携带有佳酿?我所携佳酒,已经喝完了。“
司马宏光接道:“什么佳酿。倒什么书袋子,好酒就是好酒。一边骑在马上喝酒,一边吟哦欣赏这山川飞雪之美,玉树琼雕之秀,岂不快哉!皇甫兄果然比小弟高雅,不愧书生剑客雅誉,只可惜小弟来得匆忙,一时倒没想得如此周全。”
皇甫伯虎便摇着头道:“可惜!可惜!”看看地上那把藏青色的长剑,微微一笑,道:“司马兄,你这把玄阳剑也该收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