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福全公公照常准备上前接过秋雯手中的食盒,不料张贵妃却笑着拦下,说道:“公公,还是本宫自己送进去吧。” 说完便拿过秋雯手中的食盒,便要自己进去。
福全公公躬身侧身过来拦在了她的面前,“贵妃娘娘请留步,陛下并未传召。” 张贵妃面色一沉,心里怒火中烧,暗骂福全公公狗仗人势。面上随即牵强地提起嘴角,“那烦请福公公通传一下吧。”
福全公公也不好多说,转身入了御书房内。张贵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才缓缓睁开眼睛,保持着优雅的体态站在门口。
过了片刻,福全公公出来了,张贵妃正准备上前,就见福全公公说:“娘娘,陛下说政务繁忙,无暇分心。娘娘的心意陛下心领了,这汤就交由老奴呈给陛下吧。陛下还说,娘娘近日也辛苦了,让娘娘好好在宫中歇息,不必过多操劳。”
张贵妃闻言,脸色都快崩了,她咬了咬后槽牙,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将食盒递给福全公公,“既然陛下如此说,那便有劳公公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福全公公一眼,强撑着得体的仪态转身带着秋雯离开了御书房。
福全公公漠然的看着张贵妃等人离开,心里暗暗摇头,这也太沉不住气了。转身拿着食盒进了御书房,不出意外,那汤皇上就看了一眼,便赐给了福全公公。福全公公谢恩后退至一旁偏殿将那汤喝了个干净。用手揉了揉肚子,心道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发福了。
张贵妃回到无秋宫后,越想越气,屋内的瓷器再一次遭了殃。结果,没一会儿,就听说福全带人给岑妃送了不少的赏赐。这下差点把张贵妃气晕过去,她感觉头晕目眩,秋雯赶紧将她扶到床上躺下休息。她想了想,让秋雯立刻去传话给父亲和兄长,让他们想办法提立皇储。她现在是真的害怕如娇玉所说,皇上这是准备疏离张家,放弃了她的霁儿。害怕皇上现在真的是想让其他的女人生皇嗣做培养。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晚上,后宫各个宫门口出现了与往日不同的景像,多了那么一两个向着宫道观望的公公或宫女。而且今夜各宫的灯火也比平日里要亮些,亮的时间也长些。当然也有那么几个还是如往常一般。岑妃宫里就早早的熄灯歇下了,因为福公公送赏赐来时就说了,晚上陛下没有时间。所以她是得了准信儿,不会过来了。便心情愉悦的早早睡下了。
另一个就是淳贵人,她和甘草也是早早就睡了,她想着陛下又是陪吃饭,又是赏赐,那晚上定然是会去岑妃娘娘那里。所以她也安心的早早就睡了。
这些在门口观望的被张贵妃的眼线都偷偷地记下,转身汇报给了张贵妃,张贵妃气得心口都痛了,一个劲的漫骂。还真是如娇玉所说,这后宫又要活过来了。不过,守着御书房外面的线人传来消息说皇上还没有出御书房。想来今夜会宿在养生殿了。想到这一点,才让她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星起月升,长孙洪泽用手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中的奏折。福全公公见状,赶忙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前轻声询问道:“陛下,您劳累了一天,可要歇息了?先喝杯热茶吧。” 长孙洪泽微微颔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他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一些。
“掌灯吧!” 长孙洪泽放下茶盏,缓缓起身,走出御书房。福全公公连忙应了一声,迅速点亮一盏灯笼,稳稳拿在手中,快步走到长孙洪泽的身侧,随着皇上一同向着养生殿走去。
长孙洪泽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停下了脚步。福全公公也急忙跟着停下,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心中满是疑惑。长孙洪泽静静地看向后宫方向,双眸深邃,沉凝了片刻后,竟转身向着后宫走去。
福全公公心中一惊,未加思索赶紧跟了上去。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起伏的,暗自思忖着皇上这是要去哪位娘娘那里呢?岑妃那里下午皇上才让自己通知了晚间不去。难道是要去安抚贵妃娘娘?可看着这方向又不太像。
长孙洪泽一言不发地走着,步伐沉稳。很快,福全公公便明白了陛下的意图,这路是越走越偏了。福全公公心中暗暗嘀咕,看来又是想去淳贵人那里坐坐。都这么晚了,一会儿还得回来,皇上真是不怕辛苦。心里虽这般吐槽着,不过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手上的灯笼依然稳稳地举着,照亮着前方的路。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同上次一样已经归于黑暗的宁静小院。长孙洪泽看着这场景,不由兴味地笑了。自己今日中午去了岑妃那里,这后宫的人都活泛了起来。在来这边的路上,远远就能瞧见好几个宫殿都还亮着灯,一片灯火通明之象。而自己刻意地避开了一路来到这里,好家伙,人家一如既往的熄灯歇息了。
福全公公这次特别自觉的先一步进了院子,在门口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声音并不是太高,他这一路过来看皇上都有意避开众人的行为,便明白皇上不愿意让人知晓。屋内亮起了灯,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儿,屋门便打开了,淳贵人和甘草急急忙忙地跪下迎接。皇上迈步进去,将淳贵人扶起来,温声道:“爱妃免礼。” 对着福全使了个眼色,福全连忙拉过甘草,轻声说道:“快去备些热水来。” 甘草会意,急忙退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