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予一个字也不信。
休养身体的人对住的环境要求挺高。
至少得舒适。
但看这三栋屋子,更像简陋的临时居所,如同猎人在山上搭建的临时避身处。
这些人根本不打算将这里当成一个家。
子慕予趴在桶沿上,一边嚼着枣,一边瞅着。
最近那家,在西北方向,看不见门口,却见一个粗髯汉子在院子里劈柴。
不太正常。
普通人家都是双手抓着斧头柄,顺着木头纹理用力往下劈。
这个汉子单手握斧,用斧背随便往木头上一锤,木头瞬间炸开,碎成无数厚薄不一的木片。
炸开的木片并不是随处乱飞,至少粗髯汉子身上连粒木屑都没得,他的身前似形成了一道屏障,跟先前子明移棺时的景象有点类似。
中间那家,门口正对着子慕予这边的窗口。
等了许久才看见一青衣女子从门里走出来,似乎是往这边望了一下,又好像不是。
依然不太正常。
女子突然抽掉自己束髻的木簪,一头青丝垂于肩上,如同一道黑色瀑布。
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像纸条类似的东西,手执木簪在其上比划了一下。
子慕予实在看不清她是在写字,还是在画什么特殊的符号。
最后看女子嘴里念了一句什么,举手往前一推,似将什么挥了出去。
又看了好一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女子又回了屋里。
子慕予只好接着看第三家。
看不见人。
但是,还是不正常。
只见院子里密密麻麻摆放了很多药架子,每个药架子层层搁放着五个簸箕。
不仅如此,茅草屋顶上放着很多大大圆圆的药箕,上面也堆满了各种晾晒的药材。
据苏柔所说,这一家应该打算在凤凰坳经营药铺,卖药为生。
整个坳包括药铺老板自己,也才七户人家,用得着那么多药吗?
子慕予嗅了嗅。
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药香味。
慢慢闻辨,渐渐能分出三七、当归、川芎、松香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