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监造尉对礼数周到的张良还是客气的,加上张良是昭阳公主派来送货之人,由此也能知道张良与昭阳公主有所关联。
王陵监造尉虽然没有直接接受昭阳公主送来的礼物,但家里人或明或暗还是受过昭阳公主的恩惠,何况昭阳公主也并未提过太过难以接受的要求,王陵监造尉对这个倔强要强的公主也很有好感,自然对张良在王陵内行走也就不太约束。
张良装作随意转悠,转看了很多地方,边走边盘算这些工地上可以用到的物料。当然,张良更加在意的是冶炼工坊,他认认真真地扫过每一个看到的匠人,心情急切至极,越走越心急。
张良不敢打问,王陵工地如今已今非昔比,各项工程看起来已都接近建成,工地之间也不像之前可以随意穿行,王陵之内除了一身灰尘的匠人,就是一脸肃容的秦军士卒。
张良将王陵监造尉交于他的王陵通行腰牌系于腰间,这才在冶炼工坊里敢随意穿行张望。张良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转看太快,才没有看到冶炼工坊里父兄身影,不死心地又转悠一圈,可依旧没有看到父兄身影。
张良心生不祥之感,难道父兄已遭不测,张良不敢再想,他此刻眼泪已在眼眶,眼看就要夺目而出,这要是被看守士卒察觉,难免心生猜忌。
张良稳住情绪,装作被冶炼工坊的烟气熏到,佯装不适,捂住口鼻赶忙从冶炼工坊离开。
张良眼见天色已晚,知道不能再在王陵内逗留,强忍不甘地从王陵出来。回咸阳的一路之上,张良在马车上泪流满面,放声大哭,猜想着父兄可能皆已因劳累而病,最后被抛尸荒野。
张良越想越悲,难道上次在王陵一别,就已是阴阳两隔,自己这次冒死咸阳之行,只能是空欢喜一场。张良心里不断责怪自己,要不是执意去刺杀嬴政,一直留在王陵,许是此刻已救出父兄。
张良虽是不断自责,可他心里知道,即便之前常留王陵,若无想出可行搭救之法,父兄仍旧难以从王陵脱身。
今日在王陵未见父兄身影,张良一路心如死灰,心里不断念叨,怎会如此。半路之上,张良甚至有调转马头,重回王陵,去向王陵监造尉追问之心。
事已至此,张良再是悲愤,也只能是耷拉着脑袋回到客栈。这会要是玉手在身旁,说不定又能给出个主意,自己这会心如死灰,毫无半点头绪。
张良也顾不得玉手此刻来咸阳会有凶险,手忙脚乱地在书简上写了两个字,速来,便吩咐随从备好快马,明日一早就带上书简去找玉手。
张良在客栈里心乱如麻,眼前不时闪现与父兄分别之情,昼夜不停,让张良心如刀绞。张良静下心来一想,王陵工地上未见父兄身影,许是还有他情,父兄若是被调去其他工地,也有可能。
张良如此一想,心情瞬间轻松,父兄生死未卜,自己就自乱阵脚,属实不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父兄,绝不妄下定论。
王陵监造尉对礼数周到的张良还是客气的,加上张良是昭阳公主派来送货之人,由此也能知道张良与昭阳公主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