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渝站起来,冷眸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受伤,“我先上楼洗澡。”
陆彦翀冷冷掀眼,酒杯在他觑过去的一瞬四分五裂,清脆又刺耳的响动没让裴望渝停下脚步,她像是没听见,径直迈步上了三楼。
黑夜冗长,却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冷得像是闯进地府,那股阴凉划开她的皮肤,放干她的血液,抽剐着她的四肢百骸。
院子里的昏黄打在卧室的一片狼藉上,凌乱的床单上,裴望渝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是这场简单粗暴的欢爱留下的证据。
陆彦翀从来不会在金澜湾过夜,凌晨两点,等在车里的阿淮见到出来的人一点也不意外。
扔掉烟头,下车帮男人打开后座车门。
“翀哥,现在去哪儿?”
阿淮从后视镜里看到陆彦翀眸中充斥着的餍足,还有他胸口处若隐若现冒着血珠的牙印。
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之前的房子里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从小跟在陆彦翀身边,阿淮太过了解后座闭目养神的这个男人,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绝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权威,眼里揉不得沙子,更是锱铢必较又心狠手辣。
可阿淮有时候也会犯嘀咕,譬如对房子里的那个女人。
他跟着陆彦翀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国外,对于裴望渝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明白翀哥因为裴励城的关系迁怒裴望渝将她关在这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可他不解的是,裴望渝来金澜湾之前,翀哥身边还有个司凛,裴望渝出现后,翀哥连以往的逢场作戏都懒得应付,得知司凛快要回国的消息,老爷子旁敲侧击,他也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要知道,对方可是他唯一承认过的司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