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疲惫的裴望渝正上楼,宾馆老板娘端着碗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叫住了她。
“那个,不好意思啊,你的房间不能续了,你明天记得收拾东西退一下房哈。”
裴望渝眉心蹙了下,正想问为什么,下一秒,她淡然点了点头,没多说一个字。
老板娘本来还想八卦一番,见她这个样子,啧了一声,眼神有股若有似无的怜悯。
天知道她刚才接到电话,得知对方是陆家人后,差点没把碗摔咯。
回到房间的裴望渝明白,这是陆彦翀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没有他的允许,她在曼莱寸步难行,最后只有乖乖回到那栋囚笼里,继续当那个听话的傀儡。
几番思忖,裴望渝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陆彦翀没有故意不接电话,反而没响几声电话就通了,“这回打电话又是受够了什么?”
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
裴望渝捏紧手机,“你说过会放我走的。”
电话那头很安静,她一下就听见了带着讥讽的笑声,“我什么时候说的?床上吗?”
刻意躲避的不堪被他轻飘飘挑破,裴望紧抿的唇渐渐没了血色。
“是,你说只要我求了,你就放我走。”
“你没走吗?”陆彦翀反问,“要是没走,你现在在哪儿?”
裴望渝用力到指节泛白,眼眶到底是控制不住变红,“陆彦翀,你不让我离开曼莱,住的地方也不给我,你还想让我怎么求,你才能施舍我一条活路?”
话音落下,电话里安静了十秒有余,陆彦翀胸腔里那股子无名火到处乱窜,深吸好几口气才堪堪忍住,“裴望渝,你以为我妈的命,裴励城只用坐十五年牢就能还了?你现在想要活路,你去问问你哥,我把他当兄弟,他背后出卖我,伤害我身边最亲的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落在我手里会没有活路?”
裴望渝听着他杀意滔天的语气,仿佛看到了三年前,他亲手把哥哥送进监狱后,面对她的哀求,目眦欲裂想要掐死她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笃定我哥哥就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何不给他一枪替阿姨报仇,何必让他入狱让他活着?”
“直接让他死了多无趣?裴励城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我留着他的命,就是要他尝遍所有的无能为力跟痛心疾首,他得跟三年前的我一样感同身受,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睡了我,就是你给我哥的无能为力跟痛心疾首吗?”
裴望渝的喉咙被酸楚腐蚀,狠狠咬住下唇,忍了再忍。
“我哥哥不会背叛你,当初泄露公司报价的绝对不会是我哥,深野是他跟你一起创办的,也是他的心血,他更不会杀害你母亲,我知道我的解释在你看来很苍白,但是陆彦翀,我哥十四岁考上曼大,十八岁跟你一起创业,二十三岁就让深野在全国扬名,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要去杀害你的母亲来自毁前程?”
陆彦翀眸子的冷霜邪肆。
裴望渝小口呼吸,没等到他的应声,她又自顾自说,“你留着他的命除了想让他在里面得知我的遭遇后无能为力,还因为其实你也不相信我哥会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即便你从他的家里搜出了阿姨死因的毒物,你也不相信凶手会是他,因为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你现在还查不到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所以你让他入狱,把我困在地狱。”
“陆彦翀,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也算达到你报复的目的,放过我好不好?”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陆彦翀说:“裴望渝,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留着裴励城的命,不过是因为游戏得跟活人玩才有趣,死人...”
说着,他嗤笑了下,“人死如灯灭,你在外面活得再痛苦他都不会知道,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痛快地死。”
裴望渝忽然想到了那些年,裴励城带着陆彦翀回北州的时候,苏云微打心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