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卷起的骇浪瞬间将裴望渝包裹的严严实实,脑中一阵交锋,裴望渝垂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想脱困,没想过连累您妹妹。”
突如其来的道歉给程京南听得一愣,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刚才身上还长满冰锥,这会儿倒化的干净,不仅不刺,还软的很。
“我对你来说是困境,那陆彦翀是什么?”
话题跳跃太快,但裴望渝跟上了程京南的思路,只是...
她倏地抬眸,然后沉默。
程京南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他看到了杏眼里一闪而逝的痛楚和眷恋,他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两种情绪是如何在一双眼睛里同时存在的。
“他让你哥坐牢,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被他关在身边了吧?他没对你做什么?”
裴望渝的眸光暗淡到出现裂纹,她不知该如何作答,说什么都会痛。
程京南见她这样,心里有了几分猜想,“陆彦翀从来不当人,想也知道他会干什么禽兽事儿,但你那天想都不想就替他挡枪,出了事第一个想到让他来救你...”
“你喜欢他?”
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裴望渝不觉得难堪,只觉一瞬痛心,“不喜欢,只是跟您比起来,我跟他认识十年,所以对他理所应当的多了些信任。”
“哦,难怪呢。”程京南拖长了尾音,“原来是喜欢了十年...”
望着又暗又沉的俊眸,裴望渝蹙了蹙眉,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她什么时候承认了?
没等裴望渝反应,程京南又阴恻恻说道,“一个被陆彦翀玩过的女人,我是吃饱了撑的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程京南松开了裴望渝,留下一记嫌恶的眼神转身离开。
陆彦翀的人是在半小时后到的,裴望渝没有被送回金澜湾,而是被带到了润公馆。
电梯在顶楼停下,送她上楼的男人帮她开了门,“翀哥说你今晚住这儿。”
裴望渝颔首进门。
三百五十平的顶楼大平层,灰白色调的意式极简风,跟奶噗噗的金澜湾形成两种反差。
裴望渝往里走了几步,茶几上的狗头烟灰缸里还散落着几根烟头,屋子很大,也很空,但不难看出生活痕迹。